“既然夫人吃完这个醋, 吃那个醋，甚至连记不清楚的事情都要吃醋，那我就只能说自己记不清楚了。”

“谁吃醋！”

鹿门月炸毛。

“我，我瞧着夫人因为做生意都要丢下我了。”

余亦半屈了腿，头枕在鹿门月的肩上, 伸手将人圈在了怀里。

鹿门月瞧着他为了迁就自己的身高, 就像是一条求抚摸的大狗, 没忍住便笑出了声。

“夫人当初没认出我，不也是对余先生动了心么？我都没有因为自己绿了自己而吃醋生气, 夫人也就不要因为年少时的事情还有那莫须有的流言而耿耿于怀了。”

鹿门月半天才应了声。

“我没有……”

不想她再纠结什么, 余亦抬头便吻了上去，堵住了她要还没说出口的话。

反正杂书上就这么讲的。

鹿门月沉沦之前, 暗骂自己那不靠谱的系统。

【你的剧透呢？】

系统假装断网下线, 实则在线磕CP。

这些不会被审核锁起来的, 为什么也这么让统统难为情呢？

*

宁城的流言跟陆家想的不太一样, 他们本以为众人会讨伐宁琼芳的不守妇德, 自己再火上浇油一把让她身败名裂。

但事实上，众人都觉得宁琼芳做的大快人心，不是唾骂陆家的，就是嘲笑陆家的。

传着传着就成了因为陆泽不仅是不能生，而且还不行，所以宁夫子休夫。

陆老夫人听完一口气差点儿没上来。

陆家的下人都谨小慎微，也就只有刚进府的小三心情甚好。

她一开始听闻宁夫子在她的喜宴上休夫，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会被迁怒打杀。

没想到不仅是陆少爷对自己宠爱有加，连带着老夫人都对自己嘘寒问暖，府上的下人也随了主子的态度，称她一声“二夫人”，对她极为恭敬。

但她就算成了这“陆二夫人”，却不敢因为这就认为，就此能飞上枝头变凤凰。

能打败这小二小四什么的，凭的可是她那清醒的脑子和还算聪明的手段。

府里的气氛微妙，略微一打听，就能猜出个前因后果。

陆老夫人为了她能安心给陆家添丁，往常也时不时叫她来跟前儿说会儿话。

今日她算是不请自来。

陆老夫人对她还算是满意，又把全部希望寄托在了她身上，倒也没有将人打发回去。

“老夫人，我瞧着您心情不太好，刚巧今日听了些闲言碎语，觉得特别好笑，当不得真。不若我分析给您听听？”

小三似是没瞧见房里的阴沉压抑，声音轻快。倒是让这些下人们都松了口气，重新思量起了这位出身并不光彩的二夫人。

陆老夫人斜靠在榻上，轻哼一声，眼睛都懒得睁开，原本富态的轮廓已经有了刻薄之意。

“我那丫鬟今日出门，听闻好些人说夫人是女中豪杰，开辟了休夫的先河，都在看爷的笑话。我呢，眼里心里只有爷一个人，要不然也不能无名无分跟了他这么些年。”

她口中的夫人，正是陆府上下谁都不敢提的宁琼芳。

候在陆老夫人身侧的丫鬟瞧着她的脸色，心下发憷，暗骂这二夫人得意忘形，竟想用这种事情来衬托自己的真心，上赶着来触霉头。

但她为了不被牵连，只能拼命朝着二夫人使眼色。

小三只自顾自的往下说：“就爷这般人物，不只是宁城，周边的城里都找不出来一个，夫人哪能说放手就放手的。我倒是瞧着，咱们夫人看起来张牙舞爪的，怕是等着爷给她个台阶下呢。我当初能进门，不也算是夫人给了爷一个台阶么？”

陆老夫人听到这儿睁了眼。

虽然她恨得牙痒痒，但若是宁琼芳肯回府，陆家这事儿就能用夫妻情趣搪塞过去。家有悍妻总比有妻休夫来的好听。

“这话怎么说？”

“咱们夫人多读了那么多书，确实与我这种普通的后宅女子不同，总想做个出类拔萃的。毕竟当初爷承诺在先，这时候醋意这么大也是应该的。怕是气不过，将这夫妻二人的情趣之事，给摆到了明面上。毕竟私底下宠着，‘休夫’这种情到浓时的玩笑话也不算是什么……”

陆老夫人打断了她的话，似是没了兴趣，重新合了眼。

“这时候阿泽再上赶着哄人，怕是更要让人笑话，那些人指不定传成什么样子！”

“有什么好传的？咱们当年是走的是官府的婚书。”

小三之所以知道这些，是因为当时陆家给宁琼芳的轰动一时。不只是陆泽那不纳妾的承诺，从婚书到婚礼，可谓是羡煞了宁城的姑娘们。

官府也不是什么样的婚书都经手的，对于这有头有脸的家族，婚书就是用来给女方锦上添花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