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门月怎么都觉得，她这就是典型的人群中我看了你一眼，就把咱孩子的名儿都想好了。

不过，效率高，心思密，倒真是个做生意的好料子。

她抿了一口茶，笑道：“你们的同窗之谊倒是深厚。”

都是生意人，自然清楚，这袁知言的老宅若是能用来盖学堂，他自己便能增加一比收入，还是一比不菲的收入。

宁琼芳想到袁知言那洗到发白的破旧衣衫，还有那井井有条的破旧书坊，有一瞬间的走神儿。

“我们自小认识，又总跟对同一个夫子读书。虽不熟，但我知他这人嗜书如命，有钱就全用来买书了。听闻学院要盖这基础学堂，瞧他都开心成什么样子了！只怕这些年卖书也是为了补贴那些买不起书的穷书生，不娶妻生子，卖出去的价格只能堪堪解决自己的温饱。”

“我知他有颗仁义之心，选址确实是带了个人意愿。若是余夫人觉得不合适，我还有其它位置可以推荐。”

倒是坦白，颇对鹿门月的胃口。

“陆夫人若是一会儿有时间，就带我去看看。”

“有！那肯定有！”

宁琼芳眼中透出惊喜，忙不迭得应了。

这小酒馆儿的说书先生今日来的晚一些。他摸了摸腰间的钱袋子，虽然沉甸甸的，脸上却无得了财的喜色，倒是有些不安之意。

今日这段子说出来，怕是会得罪陆家。

可若是不说，被别的说书先生抢了先，怕是往后这种消息都不会第一时间往他这儿递了。

总归是做了这么多年的说书先生，不愿意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他一咬牙，权衡之后就拍响了惊堂木，看客们便都安静了下来。

“今儿不讲话本子，咱们讲些宁城秘事！”

有看客颇为捧场，高声道：“不会跟昨天望海石边的热闹有关吧！这宁城街头巷尾的平头百姓，能有什么秘事，也就那几家高门大院会有。”

“是，也不是！”

他打了个哑谜，将这些人的胃口吊的足足的。

鹿门月转过身子撑起下巴，听得津津有味，在当事人面前掩饰着自己的不知情。她也想知道，这说书先生一张嘴，是怎么把她昨天看过的两个宁城热搜讲地跌宕起伏的。

宁琼芳像是不感兴趣，专心的摩挲着手中微热的茶杯，垂落的眼皮下遮着凉薄的眼神。

她知道陆泽背着自己在外面养了外室的时候，一开始觉得天都塌下来了，强自镇定。

只是为了这陆夫人的颜面，也因为自己无所出，想着这外室总归上不了台面，生了孩子为了名正言顺也得养在自己身前，便忍了下来。

这一忍就是一两年，然后陆泽养了第二个外室，又养了第三个外室，后边到底有几个她也就不在意了。

只是三四年过去了，所有的外室都无所出，她越发能忍。

“陆少爷养这些外室，也就是想给陆家留个后。这样也算是给足了陆夫人面子。”

这帮看客喝了酒，便有些大舌头。

说书先生讲到这里，他们都觉得是宁琼芳不知礼数了。既不能生养，就该给夫君的后院添人，竟然逼得陆少爷养外室，着实是不应该了。

“话不能这么说，陆夫人毕竟是鹿门学院出的才女，这些年给陆府带来的声望，可不是传宗接代能比的。”

说书先生这话一出口，这些看客哑了声，酒也清醒了些。

确实是，当初本来就是陆家高攀了。

“这外室无所出，可是养在府里的那位表小姐，却是一次就怀孕了！”

“表兄妹二人自小养在陆老夫人跟前儿，对陆老夫人来说，手心手背可都是肉，听说本就订了娃娃亲。没想到阴差阳错圆了青梅竹马不能成亲的遗憾，这般兜兜转转又走到了一起，还一炮而中，让陆家这么多年有了后，那可真是喜上加喜！”

“原来陆老夫人前些日子布施，就是因为这事儿？”

有个看客插了一句。

“可不是么！那么多外室都没能有后，可见这表小姐肚子里的，是菩萨赐的！只可惜了陆夫人，昨日以跳海相逼，不想让她进门。”

“兄弟，你是看热闹看了一半吧！人家陆夫人可不是要跳海，只是在看那从鹿门岛来的船。她为这表小姐，可是专门请了崔圣手来给看诊！”

说书先生接了这句话，“那诸位可知，崔圣手在望海石边便给表小姐摸了脉？说胎儿康健，已过三个月。只是陆少爷听了这话，脸色就变了！”

“听倒是听说了，好像是说跟府医摸出来的日子不一样？有偏差不是很正常吗？再说了，谁能说清楚两人到底什么时候睡到一起的！有人传言说陆少爷变脸是因为头上发绿，我倒是觉得，他是怕被陆夫人知道自己早就跟这小青梅滚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