貌美杀手嫁入王府后(189)
“可你觉得这种感情能持续多久?等他一走,不用多长时间,我能保证,世亭会将他忘得一干二净。”
娴贵妃突然停止了哭泣,似乎觉得世宏的话说的有道理,她皱着眉头问:“你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世宏道:“等再过几年,世亭身边的人逐渐有了孩子,家庭幸福美满,他就会发觉,喜欢上一个男人,是多荒唐的事。”
——
从王宫到王府,世亭一句话都没说,马车上的氛围压抑又迷乱,竹臣时不时的去看世亭的表情,心中酝酿了半天,都不知道话该从何说起。
两人就这么沉浸了一路,马车刚停,世亭拽着竹臣的胳膊就往王府后院去。
竹臣胳膊被扯的生疼,但他一句话都没吭,就安静的被抓着。
“啪嗒”一声,卧室的门被死死关住,世亭终于给了竹臣眼神,可那神情中却是压抑的怒气。
竹臣喉咙一紧,刚要张嘴说话,见世亭将柜子上的药箱拿了下来,从里面拿出一张干净的纱布,修长的手在纱布上涂满透明冰凉的膏药,往竹臣肿起来的脸颊上贴去。
“疼吗?”
竹臣心口一颤,脸上冰凉的感觉后知后觉的袭来。
他摇摇头。
世亭摸了摸他的长发,哑着声音道:“母妃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竹臣垂下眸子,眼睫下一片阴影:“不会。”
“嗯。”
床帐之中,白芷香刚刚点燃,白色缓缓上升的烟雾与连绵的纱幔编织出两人细密而朦胧的影子,时隐若现。
两人就这么看着彼此,一句话都不说。
窗外飘进来一缕清风,将窗户吹的咯吱乱响,世亭走到窗前,将窗户紧紧关上,与外面的声音隔绝了起来。
他没回头,保持着关窗户的姿势问:“什么时候决定的?”
因为两人沉默太久,突然传出的声音让竹臣没反应过来:“……什么?”
世亭转身,将身子倚在窗户上,琥珀色的瞳目尽数的灰暗与哀伤:“什么时候决定的回蜉蝣?”
竹臣睫毛一颤,鼻子酸酸的,他沉着嗓音:“世亭……”
“在你写假遗嘱的时候就决定了是吗?”
“……”
世亭的声音在耳畔回响,那平静的话里承受了多少辛酸与哀伤,竹臣不敢去想,他眼角微微湿润,低着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当你写假遗嘱的那一刻,你就做好了要牺牲自己换两国平安,所以才将我迷晕,对不对?”
竹臣往前一步走,焦急的去抓世亭的手:“世亭……你听我解释。”
世亭将手拿开,不让他抓着,他抬起头,企图让泪水回到眼眶里。
良久,他颤抖着的声音响起:“竹臣,”
“已经是第二次了,你已经第二次要离我而去了。”
竹臣只觉得每一秒的呼吸都在被无限拉长,他眼角的泪顺着脸颊滑落,安静的听世亭诉说自己的恶行。
“你生性善良,心怀苍生,怜悯世人,”世亭一顿,将滚落到嘴角的眼泪擦干净,接着说:“可有想过怜悯怜悯我?”
压抑许久的情绪诱发出来,竹臣情绪接近崩溃,他带着哭腔,一个劲的抖动着身体:“世亭……对不起。”
世亭手指剧烈的颤抖,眼泪狼狈的往下掉落,他说:“我不想听对不起……我想,听你说你不会离开我。”
竹臣瞬间失控,眼眶烧红一片,心脏像被世亭攥在手里,他紧紧抓着世亭的胳膊,将头埋在他的身上:“世亭……南宫叶就已死,我身为……蜉蝣唯一的皇室……这是我不能磨灭的责任……我不可能,丢下蜉蝣的百姓与将士不管……”
“……”
世亭张了一下嘴巴,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只能感受着竹臣冰凉的手紧紧的抓着自己的胳膊,他麻木的说:“所以就能抛下我?”
“世亭……”
竹臣现在才发觉,自己说的所有的话都很苍白。
他明明说会补偿世亭,明明说世亭不会再是第二选项,可没能做到一件。
他活了二十几年,很少做决定,唯一做的两个决定足以要了他半条命。
世亭难受,他就不难过吗。
每次都只能在世人与世亭中间做选择。
可偏偏世亭只是独立的个体,世人却是无数个家庭,深明大义的人都知道应该选哪一个,舍弃哪一个,竹臣也懂。
可到底为什么每次这种事情都能轮到他身上?
世亭再也不能只是垂眼看着了,他抬起被竹臣捏的发烫的手臂绕住竹臣的脖颈,五指插进他柔亮的头发里,使劲的把竹臣抱在怀里,嘴上喃喃道:“你心肠那么软,可在面对我时,又显得那么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