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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记闻录(153)

作者:北方无要事 阅读记录

花流在这种事情上,理不直气也壮,父子二人又是大大的争论了一通,直到花关心抱着被子冲到裴度的房间,战役终于告一段落。

今日夜里颇不太平,花关心半夜惊醒,一摸床铺竟然是空的,花宅古旧又空荡,花关心当时就有些害怕。

“裴叔,裴叔……你起夜了吗?”

外面夜色正好,花关心有些不放心,抱着自己的小毯子就出了门,原想着走过这道走廊还是去他那便宜爹那里去睡,刚经过院子,就吓得毯子都掉到了地上,正要喊,忽然被谁捂住了口鼻躲在了暗处。

院子里不知什么时候,站满了黑衣人,花流依旧躺在他的摇椅上,一只脚没穿鞋,翘在膝盖上,慢悠悠地晃着。

院门悄无声息地被打开了,又有三五黑衣人拥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走了进来,那男人一样是黑布蒙面,裹着头,只露出了一双眼睛来。

花流这才站了起来,慢悠悠地摇着扇子,黑衣人无声地冲了上来——

裴度很快发现,黑衣人之间配合默契,招式狠辣善攻,但是动作招数正派,不做小动作,是常年刀头舔血的人,但绝不是强盗土匪一类的歹人,裴度见他们身板挺直,行走间仪态端正,心中暗道不好,这大约是军队中人。这些人同花流过了百十招,双方都不曾有损伤——他们只想夺花流的那把扇子,并不想伤害他。

花流同他们玩够了,飞起一脚,动作麻利的将几人踢翻下去。

几人还要攻,花流拿起手里的腰牌,大声念道:“禁,原是京都禁军护卫,不知几位大人深夜来我花家是为何事?”

几人看向后面,黑衣人的头子缓缓向前,道:“你是花家何人?”

这声音并不凶狠,反倒透出一股奇怪的亲昵,倒不像是如今夜间生死相对,倒像是故友来访,见好友家人,友好地问一声“你是谁”一般。

裴度面色一凛,此人正是今儿见他的那位大人物。

花流笑道:“大人面都不曾露,就要在下报身家姓名,未免有些强人所难。”

乌淤沈摘下面罩来,月光皎洁,二人穿过三四年时间长河彼此相望,乌淤沈暗自叹了一口气,对于他一直很紧张的那个问题,现在他已经有答案了。

乌淤沈道:“你我二人的身份彼此心知肚明,何需到这一步?”

花流的笑已经掺杂上了几分嘲讽:“大人严重了,我从未见过大人,何来彼此身份心知肚明。”

“我乃禁军统领乌淤沈。”

花流道:“好说乌大人,我乃药王谷花流。不知乌大人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花流……”乌淤沈紧紧地盯着花流的脸,像是想要透过这张脸去看别的什么人,“你是花知萱什么人?”

“嫡亲兄长。”

“据我所知,花家子辈到公子这一辈,名字里从当‘知’从‘礼’,花姑娘既是从‘知’字,公子该当从‘礼’,你的名字应该叫花礼流。”

花流冷笑了几声,一张脸沉下来,带着浓浓地恨意咬牙切齿道:“不想统领大人对我们花家颇有研究,想必当年砍了我花家许多人头,姓名簿上划多了名字,才知道此事。只是大人知道这一些,怎么不知道,花家家主,世代以两字相称,不从辈字。据说乌大人曾与我花家有二字名字的一位兄长关系极好,怎么,那位兄长不曾向大人提及此事吗?”

乌淤沈面色变得难看起来,声音也低了下去:“花明不曾做过家主。”

“但他原是花家几代培养出来的全人,这样的贤能君子,是不是家主,真的重要吗?”花流的声音变得凄厉,一字一句似乎都是从他血肉里吐出来连着骨带着筋一样让人听着心底发颤,“说起来,我倒是还想多问一句,乌大人,当年我这位兄长去京都探望故人,为何突然杳无音信,生死不知?”

花流最后这几个字咬的极重,那几个字就像是一把把小刀,一刀一刀戳在乌淤沈心头上。

乌淤沈面色涨红,双目含血,忽而一刀甩出,直击花流命门。

乌淤沈多年修习,武功之高已经登峰造极,如今世上少有人是他对手,他这一刀,足足用了八成力,那刀犹如千斤巨石带着凌厉之势朝花流袭来,花流连连后退,竟是躲闪不及,眼见那刀要砍到花流脸上了,只听“哐”的一声,一把钢刀从斜地里飞出,擦着花流的面颊撞向了乌淤沈的刀。

两声闷响之后,乌淤沈的刀插在了青石地面上,嗡嗡作响,裴度的刀斜斜的刺入廊下的柱子上,入木三寸有余。

裴度独自从阴影里走出来,朝乌淤沈抱拳道:“乌大人得罪了。”

乌淤沈阴沉着脸,招招手,立刻就有人上前来拔走了他的刀,乌淤沈转过身去,大步往出走,边走边朗声道:“花流,本将军不管你是谁,限你明日之前滚出琼城,从哪来到哪去,若再出现,别怪本将军不顾念从小的情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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