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臣不管怎么想,都喝了这一杯。很多人已经觉得这样不错了,毕竟朝堂刚安定下来,谁也不希望大家有什么私心,这么快又开始党争站队。那有些看不惯入赘的,认为殷锦安忘本的,此时也没法说话,毕竟殷锦安直接将入赘之事扯到了朝堂势力上,那是最敏感的地带,谁敢轻易触碰?
再者大家还有另一层猜想,万一,这是聂久安授意的呢?皇位已经姓聂了,试问他们若处在那个位置,还会让皇位改姓吗?这样想来,聂久安让皇太孙留有殷家血脉已经不错了,让皇太孙姓殷就太过了。
都是在权力的瀚海中沉浮的人,众臣很快就言笑晏晏地表示对皇太女和驸马的祝福。
宴席过后,殷锦安又主动向聂久安认错,说他自作主张说了那些话,请聂久安惩罚。聂容萱忙道:“皇祖父,是我当时问出口的。我就是小气,殷家那样对我们,二十多年呢,凭什么让皇太孙再姓殷?反正流有殷家血脉不就行了吗?
我知道皇祖父重情义,可当初那位也没想过把皇位分给你,你这二十多年为大梁做的早就是没有皇帝之名,却操劳着皇帝的职责,根本不必有愧疚之心……”
聂久安笑了下,“好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吧,不必困扰。小子,以后好好待萱儿,否则朕必不饶你!”
聂久安说完便丢下他们,大步离去。下一任皇帝会流有殷家的血脉,对他来说已经给兄弟一个交代了,他并不会纠结在这件事上,有时间还不如想想如何发展大梁,让百姓安居乐业。
他是战场上的将军,怎么可能像他们想的那样婆婆妈妈?再说之前他的孙女在佛像前吐血逃过死劫,乃是上天保佑。既然上天在护佑聂家,这一切便是天意,那他就该顺应天命!
聂容萱探头看看聂久安的背影,还有些回不过神,就这么完了?她还以为祖父要发脾气呢。
容萱说道:【皆大欢喜,如今就等待做新嫁娘吧!】
这话让聂容萱有点不好意思了,转头看见殷锦安带着情意的眼神,两颊飞上红霞,在灯笼下尤其好看,直让殷锦安看呆了。
容萱主动封闭同外界的联系,不打扰他们这一对柔情蜜意。其实一切会这样发展是很自然的,她知道聂容萱对权力及上位者的心思是真的不了解,也不打算教聂容萱这些。人心易变没错,但她已经为聂容萱铺好了路,聂久安应承过的一定不会反悔,聂峰那边也因皇太女的确立提前断了心思,殷锦安人脉越来越广,又十分机灵,聂容萱身边这几方牵扯最后的结果一定是聂容萱可以安心过喜欢的生活,她也可以开始做下一步的事了。
这日过后,殷锦安就将殷父和殷夫人送出了京城,没人知道他们被送到哪去了,自然也不会再拜访他们。经郊外一个乡村里有个很大的庄子,不过里面不是富贵的样子,而是有些农田、有些家畜家禽,有些普普通通的房屋。
殷夫人一进去就叫道:“这根本是乡下人住的地方!”
殷锦安笑呵呵道:“往上数三代,我们家就是乡下的,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愿意跟着他,当然要福祸与共喽。”
殷父还没缓过来,脸色苍白,被人扶着,捂着心口道:“逆子!你竟敢如此对我!你愧对列祖列宗,你……”
殷锦安诧异道:“我都入赘了,将来就是聂殷氏,入聂家祖坟,还管你的列祖列宗做甚?”他故意笑道,“要说愧对列祖列宗,若他们知道是你将我逼得入赘的,要骂要找的肯定是你啊,你往后可得小心着点,说不定梦中就要被祖先找上门呢。
如此说来,我该给你修个祠堂,让列祖列宗看看你过的苦日子,兴许会原谅你这一支绝后的罪。”
殷父怒喝:“是你那狠毒的母亲害……”
“住口!”殷锦安厉声打断他,“你这种人渣不配提我母亲!你不是喜欢妻妹吗?我就让你们在此地白头偕老。来人,这两个人出口不逊,神志不清,需自力更生强身健体,尔等不必伺候,也不可让他们见外人,可明白?”
“明白,驸马放心!”
这齐齐的应和声让殷父心里一凉,他还要再说,殷锦安已经转身离去,脸上再次露出笑来,“作孽是要遭报应的,那些枉死之人,如今也该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了。”
庄子空旷,一阵风吹来都带来无尽的冷意,殷父浑身一哆嗦,只觉得色调灰暗的庄子里阴森森的,他大吼着要往外闯。可不说他身体还没缓过来,就算他是全盛时期,聂久安派来的兵也不可能让他跑了啊。
之后真就像殷锦安说的那样,众人做起各自的差事,完全没人搭理他们,他们闹过、吵过,最后饿得受不了还是只能自己做饭,殷夫人弄得灰头土脸还被殷父训斥饭不能吃,两人当即爆发了成亲以来最大的一次争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