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重生终结后我抛夫弃子了(28)
“田家的媳妇应是想走的,以前跟我私下里说话,她常同我说只要有机会一定会跑,没想到机会摆在了眼前,她反而犹豫了。”灰衣妇人说。
周秀如冷笑了声,“走?走去哪儿?若有来处必有归处?她如今已是残花败柳的身子,归了家去如何面对父母亲眷?真要回了家不过是让家里人蒙羞吧了,还不如死在外头,至少还落个清白名声。”
灰衣女子不解:“那她干嘛还要时时念叨?被她男人打了好多次也不改。”
周秀如说:“人活着总要有个念想啊。有家回不去跟有家不能回是两码事啊。”
灰衣妇人神情一黯,叹气,“是啊,咱们自己的出路尚且不知在哪呢!”
沈寂从食盒里拿出烧饼,递给二人,笑意和暖,“二位婶子不必如此悲观,既已离了那虎狼窝,今日后如同新生。再苦再难都过来了,何惧新生?”
周秀如看向他的目光又痴傻起来。
沈寂被她看得不好意思,“婶子,可是我哪里有什么不对?”
灰衣妇人生怕得罪了人,忙说:“没有,没有,是我这老姐姐被关傻了,这里有些不好了。郎君莫怪。”
“敢问郎君可是姓谢?”周秀如忽然道。
沈寂恭敬回道:“鄙人姓沈,单名一个寂,岷州怀安人士。婶子只管唤我姓名便可。”
俩妇人忙说不敢。
周秀如终于收回古怪的目光,趴在车厢内俯身磕了个头,“多谢郎君搭救之恩。”
灰衣妇人也随着她在车厢内磕了个头。
沈寂不好意思,“我没帮上什么忙,是我家娘子心底好,要谢也是谢她。”
白驰自上车后,一直紧闭双眸养神。车厢内除了侍书在外赶车,其余人等都挤在车厢内,这就不可避免的挨得有些近,或是脚抵着别人的腿了,或是衣摆没注意盖在了别人的衣摆上。唯有白驰,斜靠在软被上,占的地方大不说,自她往外还空出一掌的距离,仿佛形成了一个天然的屏障。
明明救人的是她,这俩个妇人却不敢上前搭话,甚至连眼神接触都不敢。
沈寂也意识到了这点,往白驰那边靠坐了过去,自袖子底下握住她的手,说:“我娘子不爱说废话,她是个极好的人。”
俩妇人忙不迭点头:“是是!”
到了晚间,入了萧县,投了客栈。沈寂忙前忙后,给俩位婶子买了衣裳鞋子。他这样的热心人就没有人不喜欢的,俩妇人又围着他说了许多话。沈寂将该打听的都打听个七七八八了,正要回房,又被一脸郁闷的侍书拦住了,说:“公子,你去看看吧,那小子好像病了。”
大概是先前身子亏空了,一直都强撑着,今日白天又吓了一场,九郎忽然就病倒了,沈寂一探他身体,热烘烘的,忙解了衣裳给他撒热,又让侍书打水帮他擦洗。
就这么一会功夫,张九郎都有些迷糊了,捉住他的手,哭哭啼啼喊“爹”。沈寂忙开了方子,让侍书去抓药。
入夜,街上的铺子都关了,侍书多给了银钱,才敲开了一家药铺的大门。抱着药回来,心里直喊晦气。回了客栈开始煎药。店家闻到药味,面上就不大好看了,跟着去了客房,捏着鼻子捂着嘴,看见九郎面上烧的红彤彤,气愤道:“公子,做人要厚道!我这是客栈不是义庄,这人要是死这了,你叫我往后怎么做生意!”
沈寂忙解释,“店家莫慌,只是普通的发热,等吃了药散了热就好了,不是疫病。”
“什么?疫病!”店家故意曲解,瞪直了眼,挥手赶人,“你快走!快走!您找别家店投去!”
沈寂说尽了好话,又多塞了银子,店家才罢休。侍书气得脸都青了,又无可奈何,说:“公子,您怎么不亮出你举人的身份!就任他宰杀?”
沈寂宽慰道:“好啦,息事宁人吧,现在最要紧的是九郎的病。再说了,你以为小小一个举人谁人都买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等九郎身上散了热,都快到后半夜了,沈寂捏着胀痛的太阳穴,原打算在这间房凑合一晚上。
九郎和侍书一个屋,侍书搬了块门板,铺了铺盖卷儿,地上睡了。他几次说自己来照顾九郎。沈寂想着他明日还要赶车,又嫌他毛手毛脚,就让他先睡了。
沈寂睡在九郎脚那头,闭了眼又睁开,怎么都睡不着。后来没办法,还是出了屋,轻手轻脚的回了房。
他刚一躺下,白驰就转过身,摸了下他的耳朵,“冰凉,你别光顾着照顾别人,自己更要保重。”
沈寂心口暖烘烘的,“没睡?”
白驰:“睡眠浅。”
沈寂:“怪我不好。”
白驰:“说什么蠢话,你不回来,我才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