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重生终结后我抛夫弃子了(135)
姬后望着她的背影默默出神,眸色渐深。
她从不掩饰自己对权力的欲.望,她喜欢站在人前,指点江山,希望干出一番伟业,叫所有人看看女人也能有一番作为。
以前她只想着站在皇帝身边,同他一起肩扛天下。便是将来新皇继位,她也想继续垂帘听政,出谋划策。
她的精力远超很多人,虽然已年过五十,但她一直不觉得自己老了。她不甘心身居后宫,只做谁的妻子,谁的母亲,谁的祖母。
她从未想过女人可以称帝,一个女人登上九五至尊之位,让天下男儿俯首称臣?
她以前没有过这样的念头,也没有谁跟她说过她可以这么做。
但是今天,有人告诉她可以。
这个念头就这么轻易的在她脑子里生了根。
*
天黑了,白驰顺手端一盏油灯,进了侧殿,原本还嗡嗡不止的大殿,瞬间鸦雀无声。
当年她一人力战哈巴哈尔两兄弟的场景,早就刻在了人心里,即便这六年来有新来的京官,但“杀神”威名赫赫,刚一照面就被捉了进来,许多人心里已吓破了胆。
文官心里弯弯绕绕的多,一会功夫连“宁死不屈”还是“大丈夫能屈能伸”都想明白了。
“张鼎大人?”白驰喊了一声,随即席地而坐,油灯顺手放在面前。
火光照着脸,跟尊地狱菩萨似的。
她并不认识中书令张鼎,可随着她这一声喊,人群的反应尽皆落入她眼中。
张鼎年近六十,头发花白,面上纵横沟壑,此刻他闭着一双眼,昂着头,盘腿而坐,倒颇有一种死节义士的气度。
“你家九郎今年该有十七了吧?”白驰以这个起头,准备同他叙叙旧情。遥想当年,她好歹也算九郎的救命恩人。
谁知原本还稳如泰山的张鼎忽然双眼大睁,下颌轻颤。
白驰说:“我记得你家九郎是老来子,家里的独苗苗,宠爱的不行,养得颇为骄纵。当年也和部来使,他胆子也大的很,敢同使臣叫嚣。”这一说,她恍惚想起来,她也算救了九郎两次了,这份恩情,不说做牛做马,至少也是要回报的是吧?
张鼎面如土灰,胸口起伏明显,从齿缝里挤出一句,“你待怎样?”
白驰笑了笑,努力表现出一副“大家都懂”的表情。
张鼎果然“懂了”,恶狠狠闭了眼,垂下头,两行清泪不自觉从内眼角落下。
白驰早转开目光,问:“礼部尚书何在?”
“哦,尚书大人贵姓?啊,姓王,王大人,我虽不知你姓什么,但是我知你有个庶女嫁去了神谷关,她夫郎是蒙大将军手底下一名校尉。说来,我同大人的女婿也有过一同吃饭吃酒的情谊,你家女儿烧的一手好菜,尤其是做鱼,堪称一绝。唉,说来当初我也曾随手救过林校尉一命,举手之劳,却叫人家一直记在心里,说什么这辈子都要当牛做马的报答我,实在是……没必要……没必要……”她努力让语气表现的热烈。现场的气氛却很冷凝,尴尬。
原本围坐在礼部尚书身边的人默默移开了些许,不知不觉空出了一个明显的圆圈。
王尚书挣扎道:“嫁女嫁女嫁出去便是别人家的人了,我早就不记得那个女儿什么模样了,甚至连名字都不记得了。”
白驰从腰间摸出短刀,削指甲,“你说什么?”
王尚书欲哭无泪,“没,没什么。”
白驰一翻刀面,火光反射刀面,一瞬擦过很多人的眼,刺得人纷纷闭眼,胆颤心惊。
“那个,安州韦光庆是在座谁家亲戚?”
……
也不知过了多久,白驰绞尽脑汁拉关系,嘴唇都有些发干了。李振进门,禀告说:“将军,雍州郡王来了,要求见您一面。”屋里太黑,不然白驰一定瞧见他脸上神情古怪。
白驰听这名号觉得耳熟的要命,大概用脑过度,一时竟想不起是谁。还当是周姓皇室的哪位王子皇孙。
她已经知道被沈寂戏耍了,虽然姬后恨得咬牙切齿,白驰心里却无动于衷。
她同沈寂的渊源太深,说他有心害自己,她不信。
白驰起身,准备同那位雍州郡王好好解释解释,正要转身离开,不经意间看到几乎所有人都看向了自己。
刚才还一脸死灰,现在全体改头换面,眼珠子恨不能脱离眼眶,同她一起飞出那扇门。
那神情怎么说呢?说不上来的古怪,总之很让人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