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重生终结后我抛夫弃子了(12)
当天傍晚大雨,歇在庄子里,薛举居然对她十分温存。郎娘子心中十分感动,谁知到了后半夜,一阵紧迫的窒息感逼醒了郎娘子,原是薛举竟然用腰带勒杀她。
郎娘子毕竟做过屠户,身强力壮,奋力挣扎,还是叫她给挣脱了。薛举是抱了必杀的决心,随身还带了刀。夫妻二人在屋内搏斗。打砸声惊醒了睡在隔壁的大女儿。
大女推门进来,月光洒进屋,父亲正将母亲压在地上,刀尖抵在喉咙上。
郎娘子看见女儿,当时只觉心如死灰,她心知自己要是被薛举杀了,必将是女儿一辈子的阴影。更何况,薛举已经疯了,她甚至不确定他会不会因为害怕事情败露将女儿也杀了。
毕竟这年月,死个把人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掩埋了尸身,一并推给土匪。再过个几年,也没人会记起这世上还曾有过她这么个人了。
大概是母爱真的会让人产生无穷力量吧,郎娘子在满身伤痕,筋疲力尽之时,竟成功反杀了薛举。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当然不可能轻易就这么完了。
或许薛举这个人死不足惜,可是他这些年赚取的丰厚身家却有人惦记。陈氏女是本地人,亲生父母家贫,亲兄弟个个游手好闲。
为了谋夺薛举家财,这些人硬是要将郎娘子沉塘,为亲姐夫报仇雪恨。
父权社会,男权统治,虽然薛娘子处处在理,皆有苦衷,杀人也是误杀,但掌握着绝对话语权的绝大多数男人们根本容不得杀害亲夫的女子存活于世。
他们的眼里只有郎氏悍妒,欺压妾室,毁了郎婿前程,动辄逼迫打骂,逼得丈夫整日愁苦郁闷,有家回不得,夜夜在外买醉寻求一丝安慰,就这也招了郎氏的恨,不得自由。
为郎氏叫屈的也只有真正和她有往来的几位后宅妇人和家中仆从。然而她们不识字,不在外经常走动,不会书写诗篇,不知如何编撰故事。那些会读会写的听信了陈家叫人散播出去的故事版本,愤慨的同时又添油加醋传播了出去。直将郎氏形容成了吃人不吐骨头的女鬼恶妖。很多人并不了解事情真相,一些后宅妇人甚至还聚在一起痛骂陈氏丢了她们女人的脸。
《郎氏案》群情激愤,不杀她不足以平民愤。
最后在县太爷的监督下,要将陈氏沉塘。
县太爷当年为了贪墨薛举捐官的银钱,借口郎娘子的状告借题发挥,光收钱不办事。此番应了陈家人允诺的好处,更不会为郎娘子做主,将错就错,黑了心肝。
要说郎娘子爽直,善良,敢爱敢恨,到底是有福报之人。
她养了个好女儿。
小小的女娃子,头上几根黄毛,话都说不明白,就敢去拦姬贵妃的凤驾给亲娘喊冤。(当年姬后尚未封后)。
人人都当郎氏必死,看热闹的乡民数以千计。谁知姬贵妃突然驾临,当着数千百姓的面,重审此案。
此案并不复杂,不过是有心人掩盖,歪曲事实,又触碰了某些人敏感的神经,再以讹传讹。将一个无辜可怜又坚强善良的女子推向绝路。
姬贵妃申明此案,当即怒不可遏。
当即罢了县太爷的官,收监待审,又将那些背后造谣推波助澜之人一一捉拿按律或当场鞭笞或入狱关押。
后来仍不解恨,将已下葬的薛举拖出来斩首示众!
这一斩不知斩痛了多少人的神经。
郎氏冤屈大白天下。
因为姬贵妃的雷厉风行,为民做主,四海传播。
这也为她日后封后赢得了许多好名声。但也有说她太过狠毒了些,老话常言入土为安,都已经死了的人还要拖出来斩首,作为妇人,实在不够心慈。
这也导致了,解气的越发敬爱她,心虚的越发畏惧她。
后来这件事被人编成了折子戏,就有了这么一出《斩夫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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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驰面无表情的看着台上的“郎氏”哀哀切切的哭,乞求丈夫怜惜,心内叹了口气,“真是戏班子不同,戏子的理解也天差地别,像郎氏那样敢爱敢恨的人,又怎么可能这么委委屈屈的乞求丈夫怜爱?她应是一个有思想有谋划不会逞一时之气让自己过的不好,也绝不可能委屈求全到这种地步,没有男人,她又不是不能活……”
心中的厌倦刚刚涌起,忽地一个小人儿钻到了她的身旁,小小声道:“娘子,娘子,我刚才看见二公子偷跑回来了。”
白驰仰靠在太师椅上,姿态散漫闲适,下首一圈沈府的妇孺下人,个个看得津津有味。老太太更是嘴里嗑着杏仁瓜子接连拍手叫好,全然忘记了她还有儿孙被关在屋里“闭门思过”。
小女孩矮蹲在她椅子旁,仰面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