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师兄今天黑化了么(70)
清秋真人神秘莫测,不时找些偏僻小城待上一段时间, 因着人善法术又高,在民间有着不小的威望,她在鸿城选的住所是在城郊的一处很静的院子。
越满支开篱笆门,老远就看见有一女子坐在石桌旁写着什么东西,听到动静,她带着笑将视线移过来。
越满看到她微不可查地愣了下,很快又换上了笑,喊她过去。
“越小姐生得漂亮,所以多看了几眼。”她解释,倒了一杯茶,氤氲的雾气蒙蒙腾升,越满觉得她的面容熟悉又陌生,清秋真人样貌算不得多出色,气质却出众,温婉宜人,让人忍不住亲近。
“真人过奖了。”越满赶紧回神,接过茶水,担心有异,只拿在水中。
“听闻越小姐来找我学些符咒?”清秋真人好似看出了她的不自在,微微一笑,斟了杯水,自己先喝净了。
越满于是只能跟着喝了下去,嘴里搪塞着:“是啊,学些简单的就好。”
清秋真人于是执了笔,她手指抵住笔杆,笔触流畅地写完一张字符,又问:“越小姐有没荷包护身符之内贴身物件?”
“哦哦,在这。”越满于是把护身符拿了出来。
清秋真人脸上笑意更深了,她碰了碰那个荷包,又把符纸塞进去,好像只是随口一提:“样式绣得不错……这是安神的符咒,闻闻?”
越满接过,轻嗅了一下,闻到一股竹木的清香,味道虽然淡,却好像有魔力似的,她的心忽然就安定不少。
“多谢真人。”越满小心翼翼接过,多了眼她的手指。
察觉到目光,清秋真人大大方方地伸出手给她看,手心一块红肿,看起来像是陈年旧伤:“我年幼时不大听话,老挨师父的板子,好在师姐总护着我,师父每每只打了我几下就算,只是我皮肤娇嫩,因此落下的痕迹。”
“啊,冒犯了。”越满回她,又把护身符系上:“真人和师姐真要好,师姐现今也和真人在一起么?”
清秋真人面色忽然一顿,只是很快就被她掩过去:“师姐嫁人了,我和她许久没有联系了。”
越满没想到这样,手指一颤,护身符差点落地上。
清秋真人伸手过去,手指灵敏地动了几下,那个护身符又稳稳当当、漂漂亮亮地打了个结:“没关系,师姐最近大抵想起我了,不多时,我们就会再见的。”
越满点点头,又听见她说:“越小姐不是为了学符来的,对么?”
没想到这么快被揭穿,越满面色一僵,又马上想好了说辞,她叹气,一副无可奈何样:“我爹硬是要我成亲,没办法,我出来躲躲风头,鸿城离魔域近,我爹应该想不到我敢来着。”
清秋真人笑意渐浓,越满却发现她眼中没什么愉快的神色,她后背生凉,后知后觉有些胆寒,觉得周遭无处不异常。
“越小姐没遇见心怡之人罢了,遇见了,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要和他在一起的。”她好像随口一提,掩住一切神色。越满又觉得此时正常了起来,她问:“我怎么知道我喜欢他。”
清秋真人这回不笑了,她凝噎地扫了越满一样,越满有些心虚,咳了声,遮住自己半张脸。
“大概就是脸红心悸?我也不懂。”清秋真人说的理直气壮,越满觉得这样不尽然,她被师父抽问的时候也总脸红心悸的。
清秋真人头一点,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拉着越满聊些其他的事。
*
谢绝了清秋真人邀请她留下吃饭的好意,越满看看天色,金乌西坠,月亮马上就要升了,她担心赶不上,迈得步子又急又大。
刚入院子,就看到谢知庸站在门口,安安静静地等着她,天色渐黑,门前的灯笼红彤彤的,他听到动静,侧头看过来。
灯光照在他身上,是很温暖的颜色,连带着他身上的冰霜也消融了不少。
“不用这么急。”他开口,眉眼低垂着,整个人好像比天边的明月还出尘。
越满感觉自己的心很重很重地跳着,好像有着千钧之势,又好像吃了好多好多杏仁酪,泡得一颗心都发甜发软。
“嗯?”察觉到越满的走神,他喉间跳出一个音节。
“去钟楼吧。”越满被拉回神,小声说话,声音压得很低,洋洋得意的模样:“上次唐朝然问我哪里有安静地方我特意留意的,才不告诉他。”
鸿城西南处有几座钟楼,其中一座因为前面种着几棵树丛,把这块角落遮了起来,不细看根本看不到,人迹罕至。
钟楼很高,又是木质结构,走在上面发出一点细碎的声音,散在安静的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