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师兄今天黑化了么(56)
越满拉住他的手,明明看不见人,却莫名感觉他此刻的心情不大好。
于是她晃荡了下手,拉着谢知庸的手甩了甩,开玩笑:“我看不见,兄长别让我摔跤啊。”
谢知庸忽然紧紧地抓了下她的手,是真的很紧,紧到越满的掌心好像都能渗出汗。
“怎……”她话还没来得及说完,手就被猝不及防地松开,她回头,想喊人,喜婆连忙拉住她:“新娘子,该上花轿了。”
*
花轿是八抬的,帘子上用金线绣着繁复非常的花纹,看起来就很贵的样子,奏乐的人吹着再喜庆不过的音乐,整条街都能听见。
谢知庸跟着花轿走了一段路,就被喊停了。
娘家人是不能跟完花轿的。
花轿途径,有小厮一边跟着走一边往路旁洒喜糖,越府有钱,全城大半的人都出来凑热闹了,接到喜糖就喜气洋洋地说上一叠吉祥话。
诸如什么“百年好合”、“早生贵子”的,加上喧闹的锣鼓,吵得谢知庸有些头疼。
喜糖热热闹闹洒了一路。
有一个扎着小辫的姑娘,嗜甜,看到一颗喜糖掉落在地上,弯着腰就低下去捡。
周围忽然响起惊呼声,她拿着糖呆呆抬头,看到花轿的横梁近在咫尺,吓得又把手里的糖掉下,连眼睛都忘了闭。
倏忽之间,后领子被人一拽,她,想一朵云一样被轻飘飘地揪起来,花轿擦着她前面堪堪过去,她吓得眼泪就要落下来。
“别哭。”谢知庸把人放下,修长的手指捡起那颗喜糖,塞到她手里。
小女孩拿到了糖,又逃过一劫,心情可算好了点,却还是抽着鼻子,瞪着眼睛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好看哥哥。
谢知庸望着花轿渐行渐远,走了一会神,被面前的小孩拽了下袖子。
她睁着大眼睛,含着糖果,含糊不清地问:“漂亮哥哥,你是不是不开心啊?”
“……别叫这个,”谢知庸收回视线,也没回答她是不是。
小女孩拧巴着脸:“漂亮哥哥的嘴角都要耷拉到地上了。”
谢知庸一愣,下意识地碰了碰自己的嘴角,反应过来,敛了神色,不再言语。
小女孩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又了然地点头:“哥哥是不是喜欢新娘子啊?我也喜欢,我偷偷看了,新娘子好漂亮的!”
漂亮哥哥没有回她,小女孩不再继续自找没趣了,把自己的糖纸拆开,刚准备高高兴兴地离开,就听见他的声音。
“对啊,喜欢的。”
*
天空一道惊雷,越满拉着红绸的手被顿了下,心头莫名惴惴不安的,连带着出了不少汗。
宋修竹也觉得这天气怪瘆人的,摸了摸胳膊。
狭窄的胡同里,翻滚着浓浓的魔气。
谢知庸今天难得的没有穿白衣,换了件墨青色的袍子,堪堪把伤势露的血压下。
柳如信亦身负重伤,撑着墙粗粗的喘气,他朝谢知庸投过冷冷的视线。
知道对方手头没有本命剑,和自己硬碰硬也是强弩之末,柳如信一招暗器飞出,插着谢知庸脸侧过。
他的脸上忽然救多了一道血痕,像是无暇宝玉上的残缺。
谢知庸拿着断剑,不避不让,直取柳如信心头。他的剑法快,剑却不是好剑,刚入了半厘,就被柳如信拔出,他拿剑架开谢知庸的攻势。
千钧一发之际,谢知庸微微偏头,压下脑子忽如其来的阵痛,头痛欲裂。
忽的,柳如信一招捅入他的腰腹。
利刃入血肉的声音极其明显,仿佛空气中也染上了浓重的血腥味。
宾客如云,觥筹交错间,越满心悸一下,宋修竹留意到她一瞬的皱眉,悄声问:“怎么了?”
上面坐着越大人和宋家夫妇,喜婆笑眯眯地就要念“一拜天地”。
那也只是准备要念,
因为下一秒,整个幻境就开始剧烈的震动。
地面也开始抖动,越满连忙把那麻烦的盖头掀开,扶住一旁的小几。再抬头时,周遭的人忽然好像被迫定格了一样,他们的身体一寸寸变成雾气,好像下一秒就要不见。
“是出口!”宋修竹拽一把她,大厅中央忽然出现一口深渊似的口子。
照理说,柳如信应该就被谢知庸引出来打败了。
只是,
越满没由来的一慌。
“不走么?”宋修竹弯腰看那道深渊里有什么。
心烦意乱,
越满几乎静不下心来听宋修竹到底说了什么,她摆摆手,扔下一句“你先走,我找下谢师兄和林师姐”就提起裙摆就跑出去。
“下雨……了。”外面是滂沱的大雨,宋修竹看着越满撑着油纸伞,满天的雨幕中,她一席红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