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师兄今天黑化了么(32)
谢知庸反手压着她的手扣下,神色无奈:“你不让我走,我怎么去给你拿银子?”
“那行吧!”越满觉得有道理,退而求其次,拽住他一小截衣摆:“我跟着师兄去取银子。”
谢知庸啼笑皆非,没来得及说话,孟神医骂骂咧咧地开门:“我都七八十了,还不能存点老本?亲爷孙也得明算账,何况咱俩还不是,你出你自己的。”
他语音刚落,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了什么,摸了摸鼻子,后悔不迭。
越满却好像没注意到他的反常,很快的接过话茬,信誓旦旦:“那就师兄给我吧!这笔买卖不亏的,买一送三,我保证好好陪师兄过个好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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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迷越满最终还是把钱赚回来了,她感叹了下自己的经商头脑,掌门找谢知庸有事,她只能一个人回去。临出门前,她又吹嘘了下自己大考六十八的好名次。
孟神医听得头疼:“你都搁我和你谢师兄面前提多少次了?赶紧出谷。”
越满不和财迷神医计较,顺了几块红豆糕就打算走,孟神医见盘空了大半,又提着扫把追她。
越满见状不妙,赶紧出门,孟神医扣着门,瞪着她。
谢知庸先行了一步,越满扫了一圈,确定人已经走了,把手帕里的糕点又全都还回去了,她语气郑重:“爷爷,其实我下午都听到了,你说你和谢师兄还不是亲爷孙……”
她话还来得及说完,就被孟神医打断:“丫头,你说什么呢你?我一大把年纪了,记性是真不好。你要知道的事,我肯定是不知道的,别问了。”
孟神医鲜少神色这样严肃,越满心沉了半截,感觉这将和谢知庸黑化有关,她想继续问下去,孟神医这次连红豆糕也不要了,推着人往外走:“别问了。”
院门扑的一声在她面前合上,越满掌心托着红豆糕,有些焦虑不安,但问话无门,只好将红豆糕又悄悄放到门口,最后扣门。
“爷爷,下午偷喝了点你酿的梅子酒,我说醉话了。”
孟神医背靠着门,急促地喘了几口气,听到动静后缓了好久,确定人走了,才轻轻又拉开门。
月亮的银辉撒在整片山谷,静谧又孤寂,很像他遇到谢知庸的那天。
门口处,静静放着一摞红豆糕。
孟神医将那些红豆糕拿进去,合上了门,月光于是照不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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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满直到临睡前都还在想着这件事,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没有办法,只能又爬起来写信给笔友。
一封写完,她才稍微放了点心,回到床上,终于隐约有了点睡意。
她原以为,这次是信又会像石沉大海一般,就算有回信,也就是寥寥几笔便谈其他。
没想到这次的回信还要比新年来得更快些,她在三天后拿到了回信。
而信件里的第一句话,也和她猜测的大相径庭。
他说:“我知道谢知庸和他的关系。”
第16章 雪人
谢知庸母亲为半魔,父亲是名门侠士,两人喜结连理后就隐居起来不问世事。
十七年前,妖魔大举攻进,道法精进的修士派了一波又一波,都没能将魔王除下。
生灵涂炭,满目疮痍,百姓岌岌可危。
谢父谢母不忍看处在水深火热之中的黎民,二人与众多修仙门派联手,在冰原和魔族大战。
那是一场很浩大的厮杀,修士折了不少人,魔族也损伤惨重。两边僵持不休,谢父谢母或许犹豫了很久,还是决定深入敌营。
最后,魔王死在二人剑下,两个人却也再没回来。
在通天的血雾里,魔族退了兵,隐居下界。年仅七岁的谢知庸,在百姓庆祝胜利的欢呼声中,永远地失去了爹娘。
孟神医原先只是明净宗妙春堂的长老,出诊受伤的修士的时候,看到了在乱葬岗中找寻父母遗物的小孩。
他哭红的眼红肿着,蹲在战场残骸里,手指扒拉着焦土。
一声不吭,秋风吹过,他的背影单薄又纤瘦。
孟神医贪财好酒,为人行小善,也做小恶,一生没干过什么大好事。
看到这小孩,孤零零的,凄凄又惨惨,第一次有了做件大好事的念头。
他守在他隔壁,好几个时辰过去,小孩才把东西找到,他又默默地陪小孩给父母立了衣冠冢,甚至那碑都是他花了大半生积蓄打的寒玉碑,据说能保佑他们下一世平安顺遂。
他收了谢知庸做孙子,和他说知恩图报,等他哪一天死了,也得给自己打块寒玉碑。
谢知庸没了爹娘,却多了爷爷。
纸包不住火,谢知庸母亲半魔的身份还是被掌门得知,又不知是幸还是不幸,几百年前飞升的老祖宗,是他的祖先,他自小就展露不像寻常人的天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