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回家我给你按按。”
“你叔说他肩膀痛,先帮他按吧。”
她家还住着二楼的人,二楼先搬到五楼,五楼被淹又搬到她家,听说两人懂按摩,都凑过去说自己不舒服。
两人也好说话,按摩的时候会讲许多专业知识,还有针对肩颈头部的专项按摩。
两人的到来,给整栋楼的阿姨们找到了舒缓的机会,半小时五十元,价格都能接受。
为了支持两人工作,胡阿姨把自家沙发搬到电梯口,24楼就成了小型按摩店。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肖金花总觉得脖子僵硬不舒服,“我看她们按了管用,要不我也去按按?”
“你怎么了?”
“脖子动不了。”
顾明月抬着她下巴,示意她扭头,肖金花皱脸,“扭头就痛。”
“落枕了吧。”
顾明月不懂推拿按摩,但看两人手法不像熟练的,劝肖金花别轻易尝试,以免全身瘫痪。
新闻里报道过类似的新闻。
肖金花怂了,“不会吧?”
“我骗你干什么?”
【倒垃圾了,倒垃圾了,家里有垃圾的拎到楼下来……】这时,机械的喇叭音从楼下传来,顾明月提着厕所垃圾出了门。
沙发上躺着两个阿姨,歪头喊明月,“明月,我家垃圾放在楼梯口的,能不能麻烦你帮我带下去啊。”
收垃圾的没个确切时间,反正就是喇叭喊再下去。
“好。”顾明月纳闷,“阿姨今天没上班吗?”
“不去了。”左边穿大红色羽绒服的阿姨说,“工资不高,还整天被亲戚朋友追着要搬到家里来,受不了啊。”
“阿姨分配到哪儿来着?”
“通讯公司大楼。”
三大通讯公司的大楼多庄严气派啊,装修也豪华,现在跟难民营是的,过道拥挤得连个下脚的地都没有。
泡面味,脚臭味,狐臭味,简直能把人臭死。
洗澡沐浴露都要比平时用得多。
另外个阿姨舒服的闭着眼,“你那条件算好的,你们去食品厂那边,铺盖像地毯铺在地上,不分男女,大家抱着就睡…”
顾明月若有所思的下楼。
大家一搜皮划艇出去,工作地点不该如此分散才是,还是说政府有意为之。
楼里的人多了,过道没有以往干净,还有股若有似无的臭味,到楼层后,她顺手拎起其他垃圾,一并带下楼。
收垃圾的是四栋的人,见顾明月拎着好几袋垃圾,随口问了句,“你家咋这么多垃圾?”
“有邻居家的。”
现在有专门的人负责收垃圾,怕垃圾多了被人盯上,零食包装袋,骨头那些她都单独收好放空间里的,她家垃圾主要是厕所垃圾。
上楼时,碰到两个吊儿郎当的小年轻冲她吹口哨,“明月,你挺好的啊。”
顾明月看他们顶多十五六岁的样子,问,“哪家的?”
“你管我们呢,主播了不起啊。”
十几岁学生正是叛逆的时候,顾明月不和他们见识,回家后,给赵程打电话。
他估计在忙,第五个电话才接了。
“你现在要用皮划艇?”他掂了掂背上的人,手机紧紧贴着耳朵道,“能不能晚点?”
他不在茨城。
“我就问几个问题。”
“什么?”他侧身,让后面的队友先走。
“政府办事向来讲究效率,这次招募志愿者为什么把每栋楼的人打散?”
接送起来太麻烦了,明显不是政府的风格。
赵程皱眉,“我是消防队的,那些不归我管。”
“政府是不是希望用这种方式激发大家的同情心从而收留无家可归的亲戚朋友?”
她前两天就发现不对劲了,真采取就近分配,小区里还有其他活,完全可以采取岗位调配,但政府宁愿多跑几趟也要浪费时间把人送到工作点,绝对有目的。
大家不出门,感受不到亲戚朋友遭受的苦难,想事情只会从自身出发,然而亲眼看到亲戚凄惨落寞就不同了,无论何时,痛苦和伤心始终是最容易引起共鸣的,只要良心未泯,没几个人能袖手旁观。
这也是越来越多支持慈善的原因。
“你猜到了?”
政府招募志愿者确实有这方面的考量,官方物资不足,又不能强迫囤货的百姓捐,只有用这个办法。
顾明月心里鄙夷,“牺牲小部分百姓的利益保全大部分吗?”
政府真是人才济济!
“政府还有后续的方针政策,这只是暂时的,你家住进亲戚了?”赵程以为她和亲戚吵架了,心情郁闷,不由得说道,“政府已经组织了大批工人进山修厂房,到时会把受灾群众转移到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