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慎重,顾明月偏头,目光撞进他坚定的眼里,笑道,“我可不想有下次。”
后面的吴永平推唐山海,“是啊,这么惊悚的事,经历一次心脏都受不了,再来一次,不用鲨鱼张嘴,自己先被吓死了。”
还没走近,医务室的□□哀嚎就传了过来,门口血淋淋的,伤患估计不少。
顾明月捂了下鼻子,受不了这么重的腥味,唐山海说,“要不我先去里面看看。”
组员来得比较早,伤口已经消毒包扎过了,因受了惊吓,这会儿换了干爽的衣服睡着了,黄玉儿和另外个同事守在床边的,看到唐山海,黄玉儿鼻子一动,眼泪顿时涌了上来。
唐山海说,“别哭了,组长她们回来了。”
黄玉儿擦眼泪的动作一顿,喜出望外的抬头,“真的吗?”
“骗你不成。”
医生正在给其他伤患消毒,医务室有些拥挤,唐山海跟医生问明情况,走了出去。
顾明月适应血腥味和消毒水味后,抬脚走了进去,一看到她,黄玉儿眼泪又包不住了,“顾姐。”
“嗯。”
唐山海说,“医生说伤口清理过了,待会基地救护车过来会把人接去医院,我们留下没用,要不先回去?”
这儿人多,各种味道混合,太难闻了。
主要还是伤患的伤口,有的衣服破烂,满身是牙齿啃咬后的伤,没有一块好肉,看上去触目惊心,他怕睡觉做噩梦,“组长?”
“走吧。”
黄玉儿哭着上来挽她的手,见她头上裹着毛巾,吸了吸鼻涕道,“顾姐,你冷不冷?”
医务室有好几个火盆,还算暖和,但顾明月脸色苍白,嘴唇也没啥血色,她有点担忧。
“不冷。”
黄玉儿自责道,“都怪我,我当时像被鬼附体似的...”
“你自己知道呢!”吴永平翘起嘴,“组长好心拉你,你往下使劲干啥?”
黄玉儿鼓起眼,难得没有反驳。
吴永平经常跟她斗嘴,此刻嘴也不停,“也就组长性格好,不跟你计较,换成我,怨恨你一辈子不可。”
黄玉儿拍他,哭道,“我又不是故意的。”
“那也是你的错。”吴永平中立道。
黄玉儿再次眼泪决堤,顾明月朝吴永平摇头,示意他别说了,岸边有阻力,黄玉儿或许无意识的用力而已。
黄玉儿拽着身上的男式外套,抹掉泪,闷头往前跑,吴永平耸肩,“说她两句还不高兴了,以前也没这么小气啊。”
唐山海抵他胳膊,“人差点死在海里,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
“这不替组长委屈吗?”
村长家的烟囱已经飘出了白烟,估计开始煮午饭了,唐山海进去,“隔壁食堂开门吗?”
“暂时不开,出了这档子事,没来得及洗菜,你们就在这边吃吧。”
人多,一锅米饭肯定不够,来帮忙的村民说,“我们准备做鱼肉蔬菜疙瘩吃,成不?”
“煮啥都成,我们不挑食。”
随着基地离开陆地,面粉也成了奢侈品,村民们便自己想办法,把蔬菜剁碎,混着剁碎的鱼肉捏成小小的疙瘩,要吃的时候煮上半锅,特别解馋。
在村里,基本每家每户都有鱼肉蔬菜疙瘩。
黄玉儿蹲在角落,张熙媛问她怎么了,她一个劲的抹眼泪,就是不说话。
吴永平觉得莫名奇妙,“组长,黄玉儿怎么了?”
顾明月也不太懂,两人没少吵架,黄玉儿不像会怄气的,怎么今个儿这么反常?她看看吴永平,他皱着眉,右手挠着头,像在思考什么难题。
“吴永平...”
“啊?”吴永平扭头,“啥事组长。”
顾明月看他更多是迷惑,没有苦恼懊悔之类的情绪,她说,“你要不给她道个歉?”
“我?”吴永平错愕,“为啥?”
之前两人的相处模式一直如此,黄玉儿也没表现出什么反常的举动,导致所有人没有往其他方面想,但一个女人能被一个男人的话伤到痛哭流涕,只能是对这个男人有感情。
当然,这是她的猜测。
“不然让她一直哭?”顾明月说。
吴永平继续挠头,好像头上有头皮屑似的,半晌,抬脚走了进去,“黄玉儿...”
兀自垂泪的黄玉儿仰起头,“干嘛。”
“对不起。”
黄玉儿眼泪更多了,吴永平想找纸巾给她,在屋里看了一圈也没找着纸巾,尴尬的收回目光,“你要不要坐,我给你拿凳子去。”
顾明月坐过的凳子被其他人坐去了,他出去时,顺手拿了两根,火盆周围已经坐满了,只能往外面放,见黄玉儿慢腾腾站起,情绪好像稳住了,悄悄给顾明月使眼色,一脸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