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
“你要是赵程,你会喜欢我吗?”
“......”
这是什么问题?
顾明月就不可能是赵程,她认真端详起张熙媛,底子不差,粉底液一抹,口红一涂,唇红齿白,特别有精神,尤其那双眼,扑闪扑闪的,像是会说话。
她平心而论,“不讨厌。”
在这死气沉沉的末世,任何有活力的事物都叫人欢喜。
何况以赵程的情商,哪怕不喜欢,也会彬彬有礼,随和相待。
“这是什么答案?”张熙媛丧气。
顾明月好笑,“不讨厌就有发展的空间,你想啊,你如果讨厌一个人,还想和他更进一步吗?”
“当然不会了。”
这么一想,张熙媛又打起精神来。
心理辅导本就是个缓慢的过程,加上大家别有用心,因此拖得就更久。
傍晚,太阳落山,隔壁组都没动静,黄玉儿忍不住嘀咕,“她们不会把赵医生吃了吧?”
“她们倒是想。”吴永平说,“我看赵医生不会喜欢她们。”
黄玉儿看他,他下巴指了指顾明月,“谁会搁着娇花不采,去采狗尾巴草啊。”
“......”
黄玉儿噗嗤笑了,抵顾明月胳膊,“顾姐,听到了吧?”
“......”
天黑时,又飘起了雪花,这次不是细碎的雪,而是鹅毛般的大雪,大家各自钻进被窝,被冻得瑟瑟发抖,黄玉儿望着外面,“整个海面不会被冻成冰吧?”
“那样就能到处走了啊。”吴永平他们是希望能出去看看的,最近雾气已经散了,冰面能走人,他们就能到处看看。
毕竟,他们也好奇自己所处的地理位置。
“会不会遇到企鹅和北极熊啊?”黄玉儿问。
吴永平怼她,“又不是在北极,哪儿来的北极熊?”
“你怎么知道不是在北极?”黄玉儿回怼。
吴永平哑然,套着鞋去门口看了眼,话锋一转,“张组长她们怎么还不回来?”
这几天,张熙媛她们都是来这边睡觉的,几张床靠拢,女生们睡上铺,男生们睡下铺,挤一个被窝暖和些。
雪簌簌落着,拱起的帐篷顶慢慢呈凹陷的状态,黄玉儿坐起,头顶就能感觉到一股刺骨的冰凉,“顾姐,帐篷不会塌吧?”
“不会这么倒霉吧?”吴永平抬头看了眼,脸色登时不好,“没准真会塌。”
他再掀帘,风卷着雪,吹得眼睛都睁不开,“妈的,不会闹雪灾吧?”
帘子掀开了一条缝,雪细细密密的往帐篷里钻,好像里面有磁铁吸引它似的,黄玉儿裹着被子跳下床,鼻尖通红的说,“好像动漫里的场景啊。”
大雪纷飞,帐篷离在白色大海边,苍凉,却有安宁美好。
顾明月靠着枕头,看了眼上铺层层叠叠的被子,张熙媛她们的被子全在这儿,不回来能去哪儿?
“再等一会儿,张组长她们要是还没回来,我们出去看看。”
心理辅导室在农田对面的马路上,绕路的话要走一会儿,乌漆麻黑的,不要出事得好。
她看着时间,已经七点十分了,七点四十,那时张熙媛她们没回来就去找她们。
“咱们会不会坏了她们的好事?”黄玉儿说,“和赵医生聊天很舒服,没准她们想聊通宵呢?”
“......”
单身女生对赵程别有用心能理解,组里还有几个已婚妇女呢!
顾明月没有说话。
七点半的时候,外面传来嬉笑声,声音混在落雪声里不明显,但大家伙还是听到了,吴永平率先跑出去,瑟瑟发抖的喊,“张组长,是你们吗?”
“是。”
张熙媛的声音清脆响亮,显而易见的心情不错,顾明月扯衣服盖住手腕上的表,朝门口看了眼。
几个人就着吴永平撩起的帘子跑了进来,肩头铺着雪,一个个脸色僵硬。
门口烧了个火炉,大家齐齐伸出手烤火,扭头朝外面喊,“赵医生,多谢你了,快回去休息吧。”
赵程送她们回来的?
黄玉儿瞥了眼顾明月,试图在她脸上看出些什么,男女间哪有什么单纯的友谊,她仍觉得顾明月和赵程之间有事,夜灯晕黄,顾明月的脸在光下暖融融的,不像嫉妒或不满。
她故意扯着嗓子问,“赵医生,来找顾姐的吗?”
话音一落,两道疑惑又不爽的目光霎时望向她,一道目光是顾明月的,一道是隔壁组的。
外面跟吴永平说话的声音没了,几秒后,重新响起,“她睡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