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熙媛心里不得劲,走的时候,弱弱问,“顾姐,我这性格是不是不适合做组长啊?”
“你要相信领导的眼光,领导既然让你做组长,必然有他的道理。”
顾明月不认为经验少就该被人欺负,张熙媛从大学到基地,有政府保护,没有见识过人性的恶罢了,若不是逼不得已,谁不希望活得像她呢?
顾明月说,“他们甩脸色,你不理他们就行。”
“我也这么想的,我又没做错事,难不成舔着脸巴结一群油腻的中年大叔不成?”
一旦想通后,张熙媛就不管组员们捕蛇鼠的事了,她卷起铺盖,又搬到顾明月她们的帐篷来。
她话多,一回来就有说不完的话,组员们乐意跟她分享生活,关系一直不错。
重新抓老鼠的这天,顾明月备好杀虫剂,把自己全副武装,要不是新材质的衣服太显眼,她肯定会让赵程帮忙弄一件来。
“丢,丢手绢,悄悄的丢在小朋友的后面...”
当轻快的口哨透过浓雾传来时,顾明月骑着车出动了。
一条灰黑色的小蛇弯弯曲曲的往岸边爬,组员坐在位置上,四肢不能动弹,“组长,我...”
“你坐着就行。”
蛇动作灵敏,顾明月不敢下地,一手稳着车,一手拿起杀虫剂的喷雾瓶,朝蛇的方向喷。
蛇似乎嗅到危险的气息,爬行的速度加快,顾明月骑车追上。
哪晓得蛇忽然掉头,直直往海里去,组员看愣了,“它,它想回海里?”
顾明月不敢追了,泥沙不牢固,卷进海里得不偿失,况且蛇会水性,海里还有蛇怎么办?
但杀虫剂沾到蛇身了,不知道会不会死。
顾明月说,“我要是会抓蛇就好了。”
监测员混得好的基本都是会抓蛇的,再狡猾的蛇,抓蛇人伸手就能卡住它,让它动弹不得。
组员浑身僵硬,顾明月不由得想到前两天,无论她何时经过,他们都像这样坐在凳子上,“吴永平,你还好吧?”
“没事,待会就好了。”
那天留下来的后遗症,看到蛇就会四肢发僵,平时发现海里有东西爬出来,他都会让眼神放空,装作看不到的样子。
顾明月想了想,说,“你吹的哨声太小了,下次大点。”
“哦。”
顾明月准备掉头回去了,刚把自行车头转弯,但听吴永平喊了起来,“组长,海里有东西,大东西。”
大东西三个字出口的瞬间,他从位置跑开,顾明月抬头望去,见是一个粗黑的东西,上面卷着无数黑色的毛,以及破烂的衣服,猛地一看,像是巨型八爪鱼,但看它随海浪漂浮的状态,不像活物,她说,“是木头吧?”
“木头吗?”吴永平浑身打颤,“不是蟒蛇?”
“不是。”顾明月对自己的视力还是比较自信的,“是木头,缠着海藻的木头。”
不过下一秒她就被打脸了。
东西被冲到岸边,一股腐朽的屎臭扑鼻而来,她大惊,“是死人?”
基地有火化场,人去世后,会集中火化,三血虫消失就再没看过如此惨不忍睹的尸体了,她吹响脖子上挂的口哨,官方口哨通过声音甄别危险程度。
她给的信号是有状况,但没有危险。
来的是两个警察,一走近,两人露出同样的疑惑,“哪儿来的尸体?”
基地目前在海上的位置没人知道,顾明月问过赵程,赵程也不知道在哪儿,面对突然出现的尸体,两个警察面面相觑,“你守着,我会去汇报。”
一个警察留了下来,顾明月上前,跟他寒暄起来,“最近基地死亡率高吗?”
“不知道。”
警察态度冷淡,顾明月接着问,“你们也是轮换上班吗?”
“不是,我们每天都要上班。”
海边辽阔,突发状况多,他们责任重大,既要保护监测员的安全,还要保护身后村民们的安全,警察看向她,“尸体从哪个位置飘过来的?”
“不知道。”顾明月老实说,“雾太大,又有海浪,根本看不清楚。”
饶是如此,她还是给指了个方向,“那边。”
警察在本子上记下,又问,“这两天的老鼠还多吗?”
“没有之前多了,倒是蛇比前段时间多,基地爆发过鼠灾,但蛇灾从来没有过,你说蛇从哪儿来的啊?”
警察摇头,别看他们是警察,但官方消息是分级别的,级别越高,知道的消息越多,他们和普通人知道的消息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