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吱吱,叽叽叽。
窸窣的啃咬声充斥着四周,顾明月像有感应一般, 张嘴就喊了出来, “蜘蛛,变异蜘蛛。”
她曾无数次的看到顾建国用死老鼠那些黑暗里的动物,蜘蛛,蟑螂,蜗牛,什么都有,它们以老鼠为食, 凶残无比。
中年男人当机立断,“撤退,先撤退。”
警卫们迅速往回跑,而老鼠们似乎感知到危险,叽叽叽的往地里钻, 然后以百米冲刺的速度窜了出来。
顾明月心口一紧, 喷管的阀门一开,朝着玻璃罩留的缝隙喷去。
她前面的警卫们跨步上前, 而老鼠已经到了近前, 扭着尖尖的脑袋从他的腿缝钻了过来。
顾明月敏捷的将喷管对着它,它像有预知似的,灵敏的调转方向, 朝那两个女孩跑。
那两人手一抖, 喷管掉在地上, 下一秒,两人握紧竹子, 毫不犹豫叉了下去。
一人叉着老鼠的脖子,一人叉着老鼠后背,两人踮着脚,身体前倾,全部力量压在竹子上,“叉住了,叉住了,快来。”
警卫们自顾不暇,暂时没空回头,顾明月疾步过去,喷头对准老鼠脑袋狂喷,白色的喷雾拔地而起,像故意营造的舞台效果。
几秒后,老鼠高高仰起的脑袋垂了下去,身体软绵绵的栽倒,女孩正得意的要松手,只见奄奄一息的老鼠扬起粗粗的胡须,呲着漆黑的牙挣扎起来。
“我草。”女孩再次抓紧竹子,“怎么还不死啊?”
人在危险面前会爆发无穷的力量,何况是动物?
顾明月按着阀门,保持当前的喷速,直到喷管被人夺走,她才无所适从的放下手。
“死透了。”警卫竖起大拇指,“行啊。”
这话像个提示,两个女孩电量耗尽,咚的晕了过去,警卫眼疾手快的托住她们,“是不是吸了杀虫剂?”
两人头巾下戴着普通口罩,出来时就有些不舒服了,始终忍着的,现在熬不住了。
眼睛闭上前,有个女孩还在说,“我们很厉害的。”
“谁来搭把手?”警卫喊。
玻璃罩已经重新关上,所有人原地待命。
老鼠似乎遇到了天敌,双方在药地追逐起来,顾明月和两个警卫送人去急诊室,没能看到它们‘自相残杀’的画面。
急诊室在实验楼里,人一送到,立刻推进了重症监护室。
警卫还要回去,跟顾明月说,“你不要去药地了,直接回宿舍。”
各单位都有自发组织的人,可政府装备不够,出事的话会拖累他们,他说,“你们的好意我们心领了,真缺人了,我们会向你们求助的。”
顾明月说,“我...我没事。”
她好不容易鼓足勇气迈出这步,退回去,往后可能又成缩头乌龟了。
“有事就晚了。”警卫答。
远方传来哨声,两人跺跺脚,飞速冲了出去,顾明月想到什么,追出去喊,“蟑螂,蟑螂也变异了。”
“知道。”
顾明月回了宿舍楼,走廊又站满了人,不过这次无人哭诉哀嚎,而是围着几个穿防护服的人询问情况。
顾建国站在宿舍门口,高大的身躯绷得笔直,“老鼠吃蚯蚓,蜘蛛吃老鼠,药地跟战场似的,没咱发挥的空间,上面让我们先回来。”
同去的还有其他宿舍的人,忍着落泪的冲动说,“站在最前面的警卫说保家卫国是他们的职责,哪怕付出生命在所不惜,可谁不是爹生娘养的?”
他边上站的是他媳妇,看不得他哭,抹他的脸道,“说话就好好说,领导让你们回来就回来,领导让你们去就去,大家齐心协力,绝对能度过这次难关。”
从老家到基地,谁不是咬牙挺过来的?
但凡有一丝活下去的机会没人会错过。
“老鼠多吗?”没去的人问。
顾建国老实道,“没有蚯蚓多,也没三血虫多。”
“那也没什么好怕的嘛,我老家的房子是土坯房,一年四季都有老鼠。”
比起陌生的三血虫,老鼠算是最常见的动物了,“做个捕鼠夹,一只老鼠被夹住,其他老鼠都不敢来,小时候,我爷就是这么做的。”
话题跳到捕鼠夹,紧张的气氛舒缓了许多,肖金花带着两个孩子出来了,顾小轩看到她,欣喜地跑过来,顾明月往后退,“先别过来,等我把防护服脱了。”
身上沾了杀虫剂,不小心吸进口鼻会中毒。
顾小轩站在几步远位置,两眼放光的问,“姑姑,你看到老鼠了吗?”
“嗯。”
“蜘蛛比老鼠还大吗?”
“没有。”
蜘蛛的体积比老鼠小,所以才慢慢蚕食掉老鼠,她问顾小轩,“害不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