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透过门洞,她看到一张脸,眼睛转了转,有些没有回过神来,“你不是说有巡逻的警察吗?”
白天大家心情还算明朗,治安不错,夜里黑暗,负面情绪涌上来,根本不受控制,赵程敲了敲门,“能开门吗?”
没有过多解释。
顾明月怔怔的上前扭开门锁,赵程看了眼房间,跟白天的时候没什么两样,他皱了下眉,“你没睡觉?”
“我睡得着?”
赵程说,“给你换个屋子。”
地上倒着好几具尸体,赵程的同事使劲喷杀虫剂,白色的烟雾像梦幻的舞台似的,她顿了顿,“这种事很多?”
要不然巡逻的警察早就来了。
两个人从房间里拖出个身上盖着被子的尸体,骂地上那群人,顾明月眨了眨眼,“大家都疯了吗?”
“个别人情绪极端,处理好就没事了。”
其实基地政府安排了好多心理医生过来,针对那些抑郁的人已经进行过心理辅导了,但效果不佳,赵程说,“我们先走。”
顾明月看着躺在血泊里的人,好奇一件事,“赵程,你说大家还能正常吗?”
类似的事她已经碰到过好几回了,在兴隆镇的时候,茨城就有一批人疯了,来基地后,大家情绪看似稳定了,但心理始终有一根弦处于要断不断的边缘,一遇到事就失去理智,疯狂报复别人,仿佛所有的苦难和不幸都是别人带给他的,其实是天灾啊。
为什么不能众志成城抵抗天灾呢?
赵程跨过地上的血渍,安慰道,“肯定会好的,专家们研究的药物已经进入临床阶段了。”
“但三血虫变异很快。”
哪怕真的有药物出来,恐怕对新变异的三血虫已经没用了,赵程说,“不会,今晚上面发了通知,凡是染上三血病的人,统一送到隔离医院医治。”
这种话顾明月是不相信的,一种药进入临床再到投入使用需要很长的时间,否则副作用也消耗损伤人的身体。
赵程知道她不相信,但他没有继续说,让她稍等,进去帮她收拾箱子。
箱子里有泡面,有饭团,但没有她所谓的被子,赵程不知道她为什么说谎,但不是好现象。
拎着箱子出去时,他说,“我们先去山脚。”
她受了刺激,应该找心理医生看看。
通往山脚的小路有好几条,走了没多远,一个同事跑了过来,凑到他耳朵边说了几句,赵程抬眉看了眼顾明月,什么也没说。
顾明月的确有点被吓到了,可能是因为隔离大楼的阴影,又或者其他原因。
山脚还有排队做检查的人,知道山上发生的事情后,大家都不想隔离,然后路上站着很多警察,他们没办法逃离,因为他们看到有几个嚷着要走的人被警察当场枪决了。
几人死后,身体里蹿出很多三血虫,这些三血虫活跃性强,爬到基地的话,整个基地都会遭殃。
不为了自己,为了家人也必须要隔离。
赵程带她进了一间办公室,里面放了好几张办公桌,桌子间挂着白色的布帘,赵程掀开左边布帘,“医生,能不能帮她看看。”
“我没病。”顾明月解释,“我的心理很健康。”
每个月心理测评她都是过关了的。
赵程说,“我知道,你跟她聊聊天就好。”
医生有些年纪了,头发白了好几根,桌上亮着台灯,医生摇起椅子,从抽屉拿出眼镜盒,边戴眼镜边问顾明月,“你和小赵什么关系?”
顾明月在桌前的凳子上坐下,说,“我们是老乡,有段时间做过邻居声。”
“你也认识泽浩?”
“嗯。”
“你刚刚碰到什么事了?”
顾明月觉得这种谈话无关紧要,但还是给面子的说,“有人发疯撞门没撞开。”
“你怕不怕?”
“不怕。”
那些人要撞开门不是那么容易的,当然,她也没有说实话,面对那么多人,怎么可能不害怕,但有些事没必要全部说出来,她看赵程要走,敲了敲桌子,“你也坐啊。”
赵程担心她心理有问题,她还觉得赵程心理不健康呢,整天跟这种变态打交道,时间长了怎么受得了?
她问赵程,“你经常处理像刚才那样的事情吗?”
赵程点头,“不是经常,我们出任务的时候更多不跟人打交道。”
“你们的任务是啥?”
“你不是知道吗?”
赵程看不到她的表情,只能老实说,“我们以前是搜寻孩子,后来是搜寻粮食,国家在天灾前建了许多粮仓,我们去看看还有没有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