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他心口突然一滞，又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咳咳……咳咳咳……”

如果说刚才他的咳嗽有一半演戏的成分，现在他就是在真真切切在咳。

咳嗽来得太猛烈，咳得他整个胸腔都在震动。

宋佳人望着这一幕，立刻上前，佯装出满脸焦灼，边唤他，边替他拍后背，“王爷！王爷！您没事吧？”

她表面上很关心很紧张的模样，心底却在暗自佩服他，没想到楚琰演起戏来不仅卖力还相当逼真。

若是生在现代，妥妥的影帝啊！

楚琰被她拍得气血更不顺畅了，喉咙腥甜，头一歪，哇地吐出一口鲜血。

“琰儿！”

楚渊见他居然咳血了，原本已经缓和下来的心情又凝重起来。

楚渊扭头看向坐在床边的宋佳人，沉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琰儿为何会咳血？”

宋佳人也傻眼了，按道理来说，她施针已经把他体内的毒素压制住了，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发作才对，为什么会吐血呢？

难道他为了演戏更逼真，特意准备了假血包？

思及此，宋佳人抬手替男人拭去唇边的血迹，擦完之后，她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指，发现指尖确实是鲜血。

宋佳人脸色也变了，连忙将楚琰扶回枕头上，伸手重新摁上他的脉门。

男人的脉搏跳动得很快，比平常快了近一倍。

“奇怪，脉相怎么又乱了？”

她明明已经施针替他把脉相调整回来了啊！

莫非刚才用力过猛，现在脉相反噬了？

宋佳人想着，迅速将他手臂上的银针拔出来，改而扎在他的手背上。

楚渊在旁边看着，忍不住问道，“佳人，琰儿的身体状况是不是恶化了？”

宋佳人给楚琰扎完针，扭头回话，“父皇不必担心，我已经给王爷配了药。有我在，绝不会让他出事。”

她说，有她在，不会让他出事……

楚琰咳完血，脑袋也有些昏沉。

他费力地撑着眼皮，朝床边那个穿着素色长裙的小女人看过去。

尽管他视线模糊，但是宋佳人的身影却透过他的眼睛深深地烙印在了他的心上。

上一次对他说这句话的人，还是他的母妃。

这种被人护着的感觉，真好……

“那就好。”楚渊微微颔首，转而对床榻上的男人道，“琰儿，你好生调养身体，朕不便久留，过些日子再来看你。”

楚琰没有力气回话，只能轻轻点了下头，算是回应。

楚渊又深深看了宋佳人一眼，“佳人，你送朕出府吧。”

“儿臣遵命。”

宋佳人陪着他一起离开了寝室，几位太医紧随其后。

出了王府，楚渊脚步一顿，拧眉看向宋佳人，语气冷肃，“佳人，你老实告诉朕，琰儿的病到底还有没有治愈的希望？”

楚渊让她送行只是借口，把她单独叫出来，是想问问楚琰身体的真实情况。

他觉得刚才当着楚琰的面，宋佳人说的话应该有所保留。

宋佳人抬起眼帘，正对上他威严的目光。

楚渊一身暗黄色的便服，墨发成冠，那双深沉的眸子像是蓄着夜空大海，深不见底，有种不怒自威的强大气场。

他今年四十多岁的年纪，保养不错，五官轮廓跟楚琰有几分相似，也算是个有魅力的老帅哥。

只是比起在太子府见到他的样子，今日的他明显憔悴了许多，眼窝下都有黑眼圈了。

想来，应该是思虑过多，担心楚琰的病情导致睡眠不足。

宋佳人敛眉暗忖，他对楚琰的身体这么上心，恐怕是有意想让楚琰继承大统。

既然楚渊对楚琰寄予厚望，她当然不能乱说话，在心里斟酌了一番，才道，“回父皇，王爷的病暂时不会要他性命，只是治疗起来有点麻烦，还得多费些时日。”

楚渊微微松了一口气，“只要能救活他的命，朕可以不惜一切代价。你如果有什么困难，记得随时派人告诉朕，朕定会给你最大的帮助。”

“谢父皇，儿臣也不希望王爷有任何闪失。”

看楚渊如此疼惜他的四儿子，万一楚琰真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可能让她继承遗产？十有八九会让她陪葬！

为了她自己的小命，她也得从阎王爷手里把楚琰救回来！

楚渊得到她的保证，轻叹道，“当年，朕已经对不起他的母妃，绝对不能再让他出事。”

宋佳人没料到他会提起楚琰的生母，微微错愕，“父皇，王爷的母妃是什么样的人？”

“他母妃跟他一样，都是外冷内热重情重义的人。自从他母妃去世后，他跟朕的关系便疏远了，朕知道他心中一直埋怨朕。”

“儿子跟父亲之间哪有隔夜仇？王爷心里很敬重您，只是不善言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