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锦绣(113)
难道,她从一开始就知道,她是不是?
余怀远不敢想了,他站起来微微向一侧退了去。
温蓝见他如此紧张,势有一张口就让外面的护院拿下她的劲头,她连忙解释,“余大人,您别误会,这钱袋不是我从您身上偷来的,这是……我帮您要回来的。”
“要回来的?”
温蓝点点头,把自己在于都城被人偷了钱袋后如何巧妙地寻到小偷家,然后收缴钱袋的事情告诉了余怀远。
不过,她没有提猎户。
这朝廷自古都有党派和宿敌,温蓝不太确实猎户那种倨傲性子的人有没有得罪过余怀远这种自视清高的人。
余怀远也不傻,听完温蓝的话,问,“你怎么知这钱袋是我的?”
温蓝微微一笑,做了一个了然于心的表情,回答道,“整个北平郡都知道,郡守余大人酷爱荷花,而这钱袋内装的不是寻常人家的东西,微做推断就知道是余大人您的私物。”
温蓝想,那曾紫黛都能一眼看穿的东西,其它人肯定能一眼看穿,这回答应该没毛病。
余怀远似乎相信了她,他拿过钱袋,打开,然后从里面掏出温蓝事先放进去的木牌。
温蓝等的就是他打开钱袋看到木牌。
因为曾紫黛说过,这朝廷中人与江湖中人是互相压制又互相仰仗的关系。
聪明如余怀远这样的人,他看到这木牌无非会做两种判断。
一种是把温蓝当成江湖人士,二种是把温蓝当成有江湖人士为靠山的女人。
不管怎么样,她的身份就不是简单的厨娘了,他想把她抓起来就不会那么随便。
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他拿回自己的东西然后把她放了,当这件事情没有发生,他好她也好。
这是温蓝的如意算盘。
果然,余怀远从钱袋里拿出木牌后,脸上的表情明显地一滞,他迅速回眸又把温蓝打量了一遍。
温蓝笑而不语,故作高深。
这时,老者端茶进来,余怀远快速地将木牌握到手中负手而立。
这些又被温蓝看到眼里。
这郡守大人果然忌惮这些,看来她脱身有戏。
放好茶,老者退下。
温蓝坐下端起茶杯吹开茶叶,轻轻地品了一口。
这原以为自己这架式会让对方认为她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没想到茶水太烫,她烫到了嘴。
装逼失败。
既然这样那她就实话实说吧。
“余大人,刚才我说的都是真话,您的钱袋是我偶然得知。但知道这钱袋是您的人并不是我而是于都城县令家的大小姐曾紫黛,此行我随她到绵洲城来也是想当面将这钱袋送还给大人您。”
“那这个……”余怀远亮出了木牌。
温蓝没有马上回答,而是问余怀远,“余大人,你准备如何处置我,是让我离开还是用我私拿官员物财之罪抓我?”
反将他一军,这女子还真是思维缜密,不留一点破绽给他。
她究竟是上面派来的黑衣使者还是一普通厨娘?
如果是一普通厨娘,她为何又要亮出苍穹派的手牌?
难道是……
余怀远连忙跪地跟温蓝行礼,“在下有眼不训泰山,不知道是黑衣使者前来,望恕罪!”
望……恕罪?
温蓝呆愣三秒,看着地上给她跪下的郡守大人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这是个什么情况,老天爷在考验她的机智附加了一道大题?
她该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温蓝想挠头,挠秃的那种。
“余大人,您快起来,您快起来。”温蓝弯下身把余怀远给拉起来,让一个二品官员给她下跪。
她怕是不想活了。
“余大人,我想您是真误会了,我不是什么黑衣使者,我……”温蓝脑子再次开启运行,她猛地想到顾子瑜很有可能就是黑衣使者。
我的天呀,他果然是继猎户之后又一根金手指。
“我是黑衣使者的随从。”温蓝给自己又安了一个身份。
“黑衣使者此行还带了随从?”怎么听说锦衣卫那帮人出门办事从来都不带随从的。
余怀远略有些怀疑。
温蓝连忙又解释,“我跟黑衣使者并不是同一天到绵洲城,他在暗我在明。”
这下不知道能不能唬住。
没想到余怀远信了。
“使者需要在下做什么”他问。
温蓝从他手里拿过木牌,面无表情地说道,“别轻举妄动,一切都在使者的掌握之中。”
她说完,也不跟余怀远大招呼,大咧咧地出了门。
门外,老都没有问,另外一道门外,曾紫黛的舅舅更不敢问。
最后的最后,温蓝又随着马车回到了曾紫黛的外婆家,此时她才发觉自己的衣服都给汗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