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契约夫妻(571)
但她现在还不能肯定,患者这个病是单纯的皮肤性病变、只造成了皮肤损伤,还是已经影响到内脏或者关节?
如果只存在于皮肤表层,让皮肤上出现一些出血点,就算严重到出现水疱甚至糜烂的情况,这个病也是比较好治的,预后不错。
但过敏性紫癜往往会累及到关节或者体内的脏器,尤其是肾脏。在临床上,肾脏型的过敏性紫癜是非常常见的。如果是这种类型的紫癜,那治疗起来就没那么容易了。
要确定是不是累及到肾脏倒也不难,陈凝就问那患者:“你平时小便情况如何?有血尿吗?”
患者忙点头,说:“尿是红的,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血尿?”
是红的?那应该就是了。陈凝抿了抿唇,然后她抬头问祈玉章:“这位同志有没有做过西医检查,他有蛋白尿吗?”
听她这么一说,祈玉章就知道,这个女大夫已经看出来他带来的患者是什么病。
不过他并没有怎么惊讶,因为他知道,这个病对于经验丰富一点的大夫来说,都不难确诊。
但要治起来,并开出确定有效的方剂,那就没那么容易的。他们有一个半月的选拔时间,在这段时间里,他们有足够的时间来观察疗效,不管这些接受选拔的大夫在诊断时表现得有多优秀,最后的结果都是要落实到疗效上的。
总而言之,就一句话:疗效才是硬道理。他们带来的患者在服药后,如果能产生良好的治疗效果,那这个大夫的实力才会受到认可。
基于结果为王的这一点认知,祈玉章倒也没有隐瞒检查结果,他直接告诉陈凝:“有蛋白尿,大夫说是紫癜引起肾炎了,如果治不好的话,以后可能会反复发作,变成慢性肾炎。到时候治疗会很难,趁着现在还不太严重,大夫你能不能给我家亲戚好好治下?”
陈凝看得出来,这个家属跟其他家属比,没那么客气。他说话时语气虽然没什么问题,但他看人的时候,多少带了几分观察和审视。这种审视的目光让陈凝多少觉得有点异常。但她转念又一想,有些人头一次来找她看病,心里不托底,这种情况下他们也会偷偷打量她、观察她的。
想到这些,她就没再想祈玉章有什么问题。她点了点头,开始给那患者把脉。患者脉像为弦脉,略数。再看他的舌苔,陈凝便看出来,此人舌红,苔厚腻且黄白相兼。
这些迹象都表明,患者有风湿热毒郁阻,因病程较短,尚未达到瘀血阻络的地步,不需要血府逐瘀汤类药。
有些大夫治疗这种病,常用清热凉血之法,但用清热凉血以及泻火解毒的方法来治,效果不一定就理想。
因为这种病常常是本虚标实之证,并非邪热壅盛导致的迫血妄行之证,而是虚火上炎、肝肾阴虚,这时一味清热凉血是没办法根治这种病的。
这个问题祈玉章明白,普通大夫不一定知道。现在祈玉章就要看看,这个陈凝要怎么开方子。
这时陈凝已经开始写药方,祈玉章的视线远远地落在那药方上,只看了几眼,他便暗暗点了下头:这个年轻的女大夫,似乎有点东西啊。她没有轻易陷入前人误区,她开的药方很少有大夫能开得出来。
或许有些老大夫可以做到,但至少像她这样年轻的大夫,估计没人能做得出来。
陈凝写字很快,便并不潦草,只要识字,都能看得出来她写的药方上都有什么药。
祈玉章默默走到陈凝身后,偏头又看了两眼,随后他收回视线,打算等回去后,让那患者服药试试。这个药方是不是对路,还得等效果出来才能知道。
这时候他就听到那女大夫对患者交待:“你这次来得早,刚患病一周就来了,这样的话,预后应该还是可以的,服药三五天左右的时间可能会有比较明显的效果,我给你开的几副药吃完,一定记着来复诊。你这个病不可以轻视的。”
“如果你这个病拖了一个月甚至更久,那就要多治几个疗程,甚至服药时间要以月来计算,一旦引起反复复发的慢性肾炎,治疗难度肯定会加大,那种情况预后不一定会好。”
说着,她把药方交给祈玉章,嘱咐他带患者去拿药。
她治病的整个过程极为流畅,从望闻问切到最后的开方和下医嘱都无懈可击,祈玉章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他便点了点头,说:“行,我们回去一定会按医嘱服药,过几天我再带他过来。如果治疗效果好的话,我可能还会带几个亲戚来找小陈大夫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