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靖康之耻后的帝姬(381)
洪夫人点着她的额头,嗔怪地道:“你?少糊弄我!天凉了,瞧你?穿着单薄,快进屋去?,别着了凉。”
翌日,张小娘子在?散朝之后,前去?求见邢秉懿。从上午等到?快下衙时,邢秉懿终于召见了她。
华宫的书房,雕梁画栋,华丽又庄严。地上铺着厚厚来自波斯的地毡,走上去?轻盈无声,脚背都深深没入其中。
邢秉懿坐在?书案后,头上戴着珠冠,盖住了花白的发丝。瘦削的面孔,不笑时,嘴角微微下垂,严厉得令人生畏。
张小娘子忙低下头,上前见礼。邢秉懿抬眼看?来,张小娘子感到?那道视线停留在?头顶,令她不自觉打了个寒噤。
半晌后,邢秉懿温和?地道:“坐吧。”
张小娘子松了口气,恭敬应下,走过去?坐了下来。
邢秉懿揉着眉心,道:“你?与沈侍郎的事情,我都听过了,朝堂上闹得不可开交。”她朝案几上一指,“这些都是参奏你?与你?伯父,阿爹的折子。”
张小娘子忙道:“太后娘娘明鉴,下官着实冤枉。他们居心不良,故意朝我泼脏水,想要断了女?人们的科考之路,扰乱朝纲。”
她从如何去?见沈侍郎的事情说起?,刚起?了个头,邢秉懿就抬手打断了:“我都听沈侍郎说了。先且不提事情的原委,对错,真假。你?来见我,想要求我做些什么?”
张小娘子呆了下,道:“太后娘娘,下官恳求太后娘娘责令中书省,查清事情经过,将故意冤枉我的人找出来,绳之以法?,还?女?官们一个公道。还?有,太后娘娘,粮价变得实在?蹊跷,定要提前防范啊!”
邢秉懿声音不高不低,面上看?不出任何喜怒,问道:“若是查出了传话之人,他一口咬定,你?们不清不白,你?要如何自证?你?说到?粮价的事情,你?可有想法?,要如何制止防范为好?不允许粮商降价,只能涨价?”
张小娘子的心,霎时沉到?了谷底。
邢秉懿的话并没有错,对于流言蜚语,当时没其他人在?场不说,她与沈侍郎是上下级,她经常出入沈侍郎的官廨。他们如何能自证清白,只能越描越黑。
不允许粮商降价,听起?来荒谬至极。休说粮商,穷苦百姓第一个不答应。
*
韩州府的冬天来得早,刚入冬时,已?经下了好几场雪。
雪虽不大,只在?地上积了薄薄一层。太阳高照着,感觉不到?半点暖意,呼出的气,顷刻在?眼前变成了白眼。
调防到?韩州府的徐梨儿,习惯了黑山城的寒冷,她并不将天气当做一回事。
徐梨儿跟在?赵寰身边,养成了爬贺兰山的习惯,看?大漠落日,塞外风光。
如今她没了山可爬,再看?到?那几口曾关过赵佶他们的井,觉着驻守韩州不但无聊得紧,还?时刻令人生气。
以前的大宋朝廷,从上到?下腐朽不堪,官员真是不要脸到?极点,还?坏到?了骨子里。大宋江山,全败在?了他们手中。
哪怕是大冬天,徐梨儿也要练兵,每日早起?操练,晚上歇得也早。
这天,她早早歇息了,睡梦正?酣时,岗哨尖锐的哨声传遍了营地:“有敌军来袭!”
徐梨儿倏地睁开眼,从炕上一下弹起?,飞快将放在?手边的皮袄一套,拿起?苗刀就冲了出去?。
亲兵匆匆本来报信,徐梨儿脚步不停,一迭声吩咐道:“摆阵迎敌!狗金贼,老子正?无聊得紧,没去?揍他们,倒敢送上了门?来!”
赵寰从秋日起?,大半的功夫都花在?了火器营,同虞允文他们成日与工匠呆在?一起?。
赵寰对现代的力学,现在?称为理学的知识了解得多一些,但她并非专业,只能起?到?提点的作用。
真正?能起?到?决定性作用的,还?是这群拥有无穷智慧的工匠们。
到?了初雪降临前,直沽的巨型远洋船木兰舟,正?式建成试水。
深山里雪下得早,山林间,白雪覆满了树梢枝头。
一架火炮架在?了雪地上,炮口对准了前面立着的靶子。
赵寰立在?那里,虞允文落后一步站在?她身后,看?着前面点火的工匠。
“轰地”一声巨响,地动山摇,靶子在?硝烟中化为了碎末。
山上林间的鸟儿,已?经习惯了不时的炮响,传来几声不甚捧场的鸣叫。
积雪未曾见过这般大的阵仗,簌簌掉落。
炮仗的精度问题,已?经解决了!
赵寰嘴角上扬,缓缓露出了笑意。
张小娘子从南边送来了信,韩州府金兵来犯,被徐梨儿揍得抱头鼠窜,抓到?了领兵的裴满氏,关在?了当年关赵佶的井中。
南边金国都不安生,西夏与金国私下往来频繁,还?与西北的各部落眉来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