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靖康之耻后的帝姬(303)
黄尚宫吓得退到一旁,担忧地盯着邢秉懿。她深吸一口气?,抬手让黄尚宫出?去?,冷冷看?着赵构发?疯。
赵构满脸鄙夷,咬牙切齿道:“那赵二十一心思歹毒,你对她知晓甚深,还试图要施恩于人,真真是妇人之仁!”
往北地派细作,这件事想法倒好,只眼高手低,做出?来就走了样。
邢秉懿本来憋着一肚皮火,见赵构还有脸叫嚣,将错都推到她头上。忍无可忍,顿时?脸一沉,手猛拍案几,厉声?道:“闭嘴!”
赵构被唬了一大跳,气?得眼前发?黑,咬牙切齿道:“以下犯上,朕诛你九族!”
邢秉懿半点都不将赵构的威胁放在心上,他可以冷落自己,暗中做手段毒杀自己。只想要废了自己,却没那么容易。
赵氏一族有宗正,朝堂上官员还没死绝。他废后的旨意,能过?了中书门下省,不被御史弹劾回来,就算他有本事。
邢秉懿嘴角下撇,讥讽地道:“谁让你总做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以为二十一娘是那般好糊弄,可不得被打回来!万俟卨是如何的品性,这官是如何在当,我尚未仔细看?过?。只下面官员的考核,你骗我,我骗你,骗得大家皆大欢喜。至于真实情形如何,老?天看?得清清楚楚,百姓自有定论。万俟卨主管提点刑狱,他的死状,倒像是审犯人的手段,定是死有余辜!”
赵构愣住,邢秉懿眼神冰冷,继续道:“官家将此等小人送到北地恶心人,那就是挑衅!北地的衙门风气?,官家竟然真不知晓?”
赵构懊恼又没脸,梗着脖子道:“我就不相信赵二十一能有那么大的本事,她一个?妇道人家,她懂甚!”
又来了,又来了!
邢秉懿头疼欲裂,被他一口一个?妇道人家膈应得,连看?到他都眼疼。
自小时?起,邢秉懿最恶心软趴趴的虫子,看?到就止不住寒毛直竖。
回到南边之后,每每见到赵构,他浮肿的脸,软弱无能又心胸狭隘。却总带着高高在上,睥睨天下的神情,努力装扮出?帝王气?势。
戏台上的滑稽丑角是可笑,他却是可悲。他成了帝王,又多了重可恶。
邢秉懿深深呼出?一口气?,不客气?道:“二十一娘就那么做了,万俟卨的尸身还在铁笼子里躺着呢!待冰化了,很快就会化成一团脏臭的血泥。”
赵构瞳孔不由自主猛缩,喉结上下抽搐,惊恐莫名。
邢秉懿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只感到莫名地畅快,闲闲道:“西夏的兴庆府,甘州,夏州,西凉等州府,西夏大大小小十二个?军司,如今剩下了不到一半。最大的甘肃军司,皆落在了北地的手上。李乾顺忧心而亡,李仁孝继位,听?说他肖似其父,颇具才能。只如今,李仁孝仍然龟缩在沙洲不敢动弹。先?前在韩州府,北地与完颜宗弼一战,金贼溃败大逃。鞑靼各部的投诚,疆土归于北地,北地的势力,早已雄霸天下。官家,你觉着,二十一娘这个?妇道人家,她究竟懂什么呢?”
赵构脸红一阵,白一阵,强辩道:“无论如何,我都不怕她,更不会仰仗她的鼻息而活。国家养兵,全在茶盐。临安建康一地的茶,天下闻名。福建路的盐场,就足够支撑天下的大半养兵赋税。”
他掀起眼皮,居高临下看?着邢秉懿,得意地道:“只在建康一地所售的盐钞,足够支撑荆州服南北两路的平叛军饷。”
邢秉懿讶异地瞪大眼,半晌都没能说出?话来。
赵构情不自禁更得意了,能让邢秉懿哑口无言,他感到无比地畅快,鄙夷地道:“赵二十一从西夏那里抢的地,是能产些盐。但那些地方?的盐,如何能支撑北地如此大的疆土。这就叫眼高手低,吃不下硬撑,迟早得噎死她!”
邢秉懿只感到荒谬透顶,问道:“你可有看?过?最新的《大宋朝报》?”
赵构马上变了脸,顿时?怒道:“可恶!那汤福跑了,北地奇技淫巧,糊弄那些愚蠢百姓的邸报,如何又出?现在了临安!先?前去?抓捕汤福,就被他逃了去?,可是他还有同?党,你未能查清?”
懦弱没担当,遇事只会躲避,推卸责任。邢秉懿的怒火,奇异地消失无踪,心底惟余一片荒凉。
女子嫁人自己做不了主,“货与帝王家”,一辈子就陷入了烂泥潭里。
邢秉懿面无表情地道:“是我自己要看?的,更从未想过?要销毁《大宋朝报》。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不能人人都做睁眼瞎。”
赵构见邢秉懿指桑骂槐,呼吸又开始急促了。
邢秉懿无视他,道:“临近燕京的汉沽,在海边开辟了盐场,能产出?大量的海盐。北地的盐引,盐税只有南边的五成,百姓能买到便宜的盐吃,以后都不会缺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