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靖康之耻后的帝姬(126)
姜五郎低着?头,闷声不响吃着?汤饼。荤腥难得,白?切羊肉更难得。他只敢小心?翼翼夹了离得最近的一小块,轻轻嚼着?吞了下去。
赵寰看了他们一眼,几口?将?汤饼吃了,道:“你们慢慢吃,我去走动几步。”说完,起身离开。让他们能好生吃饭,免得将?碗都打翻了。
等赵寰走出屋之后,两人不约而同松了口?气。姜五郎咧嘴笑,道:“林大,你常伴在二十?一娘身边做事?,怎地也放不开手脚?”
林大文木着?脸,慢吞吞道:“你胆子向来大得很,以前可没少从铺子里偷铁出去卖了换钱,不同样也怕二十?一娘。”
“你都知道?”姜五郎吃惊地瞪大了眼睛,见林大文得意笑了,旋即泄了气,嘟囔道:“你奸诈,居然诓骗我!”
他的筷子悄无声息伸向了林大文的碟子,飞快夹走片羊肉塞进自己的嘴里,含糊着?道:“我不是怕二十?一娘,也不是不怕.....,你不懂,这是敬着?,敬着?!京观啊!杜充被真的活剐了!”
林大文礼尚往来,从姜五郎面前的碟子中去夹羊肉,被他眼疾手快用手肘隔开。垂下头,如饿狼扑食,呼啦啦将?羊肉全部?咬到嘴里。
“真是,也不怕被噎死。”林大文嫌弃至极,斜乜着?姜五郎,闲闲问道:“怎地,你听到京观,活剐,被吓到了?”
姜五郎几吸溜几嚼,将?羊肉吞了下去。他顾不得回答林大文的话?,舔着?齿缝,眯缝着?眼睛一脸享受,赞道:“好肉,好羊肉!比起以前汴京张五儿?铺子里的黄羊肉,来得还要香!”
汴京城的张五儿?熟食铺子,无人不知。铺子里偶尔会有黄羊肉卖,饕餮们闻风而动。铺子在天明时开门,到了半夜就?有人开始候着?。
“来上一碟子白?切羊肉,啃上两只炖得酥软的羊蹄,再来一碗撒了蒜苗的羊肉汤,就?着?芝麻胡饼吃下肚。那滋味,就?甭提了!”姜五郎一脸陶醉,神情向往。
片刻后,他捧起碗,将?汤饼呼噜噜吃了。放下碗一抹嘴,冲着?林大文悲愤地道:“我再也吃不到那般美味的饭菜,连做梦都未曾梦到过一次,一次都没梦到!”
林大文被姜五郎喷得直往后退,伸手抵住他的肩,“你说话?就?说话?,好生说话?!不过是些羊肉罢了,值得你这般激动?哎,瞧你这话?,怎地就?扯到张五儿?的羊肉上去了?”
“羊肉?只是羊肉?”姜五郎将?胸脯拍得啪啪响,气得眼眶都泛红,直冲着?林大文狂喷。
“那是家,自小长?大的家!万家馒头店与孙好手馒头店的馒头,我闭着?眼睛都能尝出区别,那是我吃了多年的铺子。没了,都没了!杜充手上沾着?数百万的人命,老林,数百万呐!完颜氏金贼,犯下的罪孽,罄竹难书。他们何止该被活剐,堆京观,就?是死一百遍都不够!”
“你问我怕不怕,我怕的话?,那是我这里,”他手指戳着?自己的头,再戳着?自己的胸口?,梗着?脖子生气地道:“被五通神占了去!我们听到了这个消息,兴奋得都在哭,说怕谁是撮鸟!”
林大文本来想笑,抬手擦拭去脸上的唾沫,擦到一半,他的神色晦暗下来,低声道:“糊涂人还是多,并非都如我们这般以为。好些人听到杜充死得惨,一下就?忘了先前遭受的苦,经?不起有心?人挑拨,该怪起二十?一娘手段残忍了。”
“糊涂,呵呵,糊涂东西一并死了作数!”姜五郎混不吝一横眉,恶狠狠道:“待我打造出锋利的刀,将?他们的长?舌头都割了!”
林大文失笑,他跟在赵寰身边,学到了不少东西。有些人是真糊涂,有些人是装糊涂。就?怕真糊涂的人,被装糊涂的人利用起来,攻讦赵寰。
这时赵寰走了进屋,姜五郎还要说些什么,忙垂头不吭声了。她看了两人一眼,问道:“怎么了?”
林大文悄然戳了下姜五郎,道:“没事?。”
姜五郎也跟着?闷闷道:“就?与林大说了些过往。”
赵寰瞧着?两人的模样,也没多问。周男儿?上了茶水,收走食盒,几人一边吃茶一边说话?。
姜五郎道:“二十?一娘,你先前说的苗刀,不知图纸可画好了?我们从金贼处抢到的铁,可以拿来试着?打造几把。不过,先前我给你看的镔铁刀,这种刀很厉害,很是难得,你可喜欢?”
赵寰好奇问道:“你会打镔铁刀?”
姜五郎汗颜地道:“镔铁刀在于?如何制铁,我以前听说了一些,自己没试过。试的话?,要耗费一些功夫。此刀处出自东京道尚州,从大唐时,渤海的制铁技艺传入契丹,利州的制铁工匠,被耶律阿保机俘虏了到各处,其中东京道尚州的铁匠,就?师从利州。这种刀,以前辽国的工匠会打。二十?一娘若是急,可以寻找辽国的工匠。辽国虽与大宋多年征战,到底还是最恨金贼,我相信会有肯归顺二十?一娘的工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