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送我来这儿干什么？找陆行持叙旧？】

小草支支吾吾：【为了走剧情。】

戚池骂了句脏话。

果然什么感动什么不离不弃都是假的，她和系统注定势不两立，迟早得死一个，不然另一个永无宁日。

小草理不直气也壮：【我不能让你偏离剧情，如果真放你走你的剧情肯定要崩坏，所以只能把你带过来了。】

它道：【在这里你至少不用受魔尊的气了，走完剧情你就可以回归，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你再坚持一下。】

戚池：【……呵。】

带她来这里又能如何，腿长在她身上，小草还能困着她不让她走不成。

外面天高海阔，现在又没人能找到她，她脑子不好才会去走剧情。

她一甩衣袖，飞身离开：【去他的剧情吧，我不伺候了。】

小草出奇地没有和她呛声，仿佛胜券在握。

身后传来密集的脚步声，像是很多人在跑，一支箭擦着戚池的头发飞过，戚池微微偏头，不耐烦地看了过去。

不换是谁不开眼耽误她跑路，一律都按小草的同伙处理，反正她身上都背了人命了，也不在意再多来几条。

一回头，戚池笑了。

老熟人了。

小草幽幽地道：【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你不帮忙，赵晚晴会死在这里。】

戚池莞尔：【救人——还是直接送到西吧，反正她迟早要死的。】

赵晚晴一身狼狈，身上的衣裳被血染了个通透，几乎看不出原本的颜色，有些伤口更是还在往外渗着血。

她身后追着三个黑衣人，黑衣人跟得很紧，时不时放出一两枝冷箭，赵晚晴伤上添伤，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三十多年不见，她居然也到了乾元境，只不过看起来应该是刚突破，境界并不稳固，她身后的人大多都在乾元境中期，随便拎出来一个都比她强。

以这个趋势发展下去，她必死无疑。

其中一个黑衣人忽然警觉抬头：“谁？”

又一枝箭射向戚池面门，戚池衣袖一拂，那支箭便落到了她手上。

她拿着箭在指尖转了一圈，慢悠悠地往后退了一步：“我路过，你们继续。”

第47章 明月夜

月色清寒, 树影斑驳，红衣少女悠然而笑，笑意轻浅, 周身气势却强过了在场所有人，以至于一时没人敢上前。

唯有赵晚晴面露喜色：“戚池？！”

戚池继续后退, 试图脱离战圈：“不用管我，我这就走。”

开什么玩笑，赵晚晴迟早要死，她救她一次已经仁至义尽了, 不可能次次都赶得及救她。

而且现在救了赵晚晴, 她九成九会把自己留下, 到时候主角一来, 自己更跑不掉了。

救一个救不活的人还把自己搭进去，这买卖怎么看怎么都写着不划算。

赵晚晴气得身上的伤都不疼了：“那你来这儿干嘛？”

戚池飞身离开, 对她的诘问无动于衷：“都说了我是路过。”

想了想, 又觉得这么说不太合适。

小草费这么大力气把她送过来, 自己真的什么都不做，未免太叫陪了自己两百多年的老伙计寒心。

而且这么个月黑风高杀人夜，又是个不知名的荒山野岭，赵晚晴真死在这儿，她那个热衷于殡葬的洲白哥哥可能没法给她收尸。

当年跟主角抬头不见低头见地做了几个月同窗, 多少被他的人道主义感化了那么一点，戚池想，自己也该讲究一下落叶归根。

于是她停下来落在不远处，把赵晚晴上上下下看了一遍, 发现她背上那把弓看着品相还算不错，便道：“把她的弓留下做个信物, 人你们可以带走。”

赵晚晴有点懵：“……你到底搞什么？”

这场景熟悉得让赵晚晴心惊肉跳，三十七年前戚池也是这么无动于衷地看着满船的人被妖兽袭击，若无其事地和李洲白说耍的就是他。

如今同样是穷途末路，她依旧能置身事外，仿佛路人一样冷眼旁观。

赵晚晴算是明白了，为什么李洲白一提起戚池就是一副咬牙切齿又无可奈何的态度，她这种人，要么把人气死，要么被人打死。

戚池慢条斯理地：“我都说了我只是路过。”

可惜没人听她辩解，三个黑衣人齐刷刷出手，列阵将两个姑娘团团围住，三道寒光迎面而来，带着无尽杀气。

戚池扶额。

她的安生日子就在不远处朝她招手，可惜总有些奇奇怪怪还躲不掉的绊脚石给她添堵。

她拢着衣袖，微微叹气：“今天刚沾了人命，真的不想杀生了。”

赵晚晴：“这种时候就别说废话了。”

戚池拎着她的领子飞身后退，轻巧地落在树冠上，顺手摘了几片树叶，以灵气催动，破空而去，擦着黑衣人的头发，牢牢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