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池没放手, 继续把他搓扁揉圆：“那你先说干嘛去了, 别告诉我这么几步路你走了两三个时辰。”

“……”张知择磨牙, “他们说要开什么擢英试，大家都在猜谁会当少主。”

戚池就笑：“那肯定是我啊。”

张知择道：“很多人都觉得是你，但也有人觉得尊上既然没有直接定了你，少主就轮不到你做，毕竟比你厉害的人多的是。”

戚池：“那你可不能跟那些人学, 要把眼睛擦亮一点，同辈之中连李洲白都不如我厉害，清微天以后的主子是谁你可得认清了。”

张知择：“是你行了吧。”

他想不太明白，为什么尊上一看就是能干大事的人, 会有这么个流氓似的女儿，就她以后还要做魔尊, 那魔族不得养出一堆地痞流氓来。

这人不适合当魔尊，适合去街头抢钱。

张知择又道：“尊上说我既然选择修道，以后肯定也要被你留在清微天，所以让我做你的近侍帮你做些事，以后入道了就贴身保护你。”

戚池：“？”

就他这么个熊孩子，还没她胸口高，御个剑都能吐的小身板，保护她？她保护这小孩儿还差不多。

她斟酌着，生怕伤了小孩子的自尊心：“等过个万八千年，你就能保护我了，努力修炼吧少年。”

张知择：“……”

他算是明白为什么这人前半生过得那么惊心动魄、仇人遍天下了，嘴贱得占九成原因。

就她这张嘴，挨打那都是轻的。

他怒气冲冲地哼了一声，懒得理会戚池，打算回房去看书。

戚池笑嘻嘻地把他扯回来：“别生气嘛，你不是说拿我当姐姐，我既然是姐姐，哪有让弟弟保护的道理，以后就算千年万年，也该是我保护你。”

张知择阴阳怪气地：“谁是你弟弟，我只有小花一个妹妹，他们说如果你以后做了少主，多的是人要往你跟前贴，我哪有资格跟你扯上关系，更没那个本事保护你。”

难怪这么久都没回来，原来是听别人嚼舌根去了，不仅听了，他还信了。

十几岁的孩子判断力不好也不是不能理解，任性一下也是情有可原，可惜碰见的是戚池这个不讲理的：“你吃错药了吧？”

她收了笑，面无表情地往他脑袋上拍了一下：“别蹬鼻子上脸，说拿我当姐姐的是你，不认账的又是你，我修为高又不是我的错，这么容易听信别人的话，那不如趁早离开清微天。”

张知择磨牙切齿：“我不要，尊上说了，要我给你当近侍。”

戚池：“什么都让你说了，什么锅都得我来背，我是不是太惯着你了？”

熊孩子一会儿变一卦，陆行持都没他变脸快，比她还矫情，不给他点教训，以后更得变本加厉。

不过凌恒说的也对，她若是做了少主，身边也确实该有几个人。

她冷着脸：“你不是要当近侍么，那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现在去天权堂拿一份结契文书回来。”

张知择臭着脸：“那是什么东西，你不要总说些我听不懂的话。”

戚池凉凉一笑：“就是你们凡人的卖身契，我要最低等的奴隶文书，就是那种任我生杀予夺，死活都在我一瞬间那种，抽筋拔骨，刀山火海，我让他做什么他就得做什么。”

听她说了这么多，张知择小脸泛白：“你胡说，怎么可能有这种卖身契。”

戚池嗤笑：“你不知道不代表没有，等你到了天权堂，让那里的人好好给你讲讲这是个什么文书，现在去拿吧，我的小侍卫。”

张知择：“……拿就拿。”

他没多问什么，转身就走，走出了一股视死如归的悲壮。

见他走了，戚池就继续在院子里练枪。

她用惯了剑，乍一换了长兵还不太习惯，对着个不动地方的稻草人，还有掌握不好位置的时候。

无师自通是不行了，戚池抱着枪冥思苦想了半天，转头就去找凌忧。

凌忧听了她的来意，思忖了一瞬，问：“你想学枪，为什么不找你爹？”

戚池反应了一下她爹是谁，然后道：“可是尊上不是用剑的吗？”

凌忧：“难道他没跟你说过，当初为了教你，他把所有兵器都学了一遍吗。”

戚池：“……”

没说过，她又不是他女儿。

凌忧一句话，成功打消了戚池找人请教的念头，不管是练枪还是练剑，果然还是得靠自己摸索，若是季清还在，自己何必一筹莫展。

她放弃练枪这一茬，道：“尊上已经下了令准备擢英试选拔少主，应当有许多人要参与吧。”

凌忧点头：“怕了？”

“怎么会。”戚池笑吟吟地，“不过想请姑姑行个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