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知择还是不说话，半晌，转身走了，看得戚池莫名其妙。

这熊孩子，不用为生计发愁，就开始步入叛逆期了不成。以前多乖一个孩子啊，听话又乖巧，让往东绝不往西，让闭嘴绝不说话，现在脾气见长，动不动就甩袖走人，也不知道从哪儿学来的毛病。

但他再叛逆，普天之下，还没几个人能比戚池叛逆的，她衣袖一甩，敛声屏气地跟了上去。

三个月的时间足够张知择把清微天摸透了，哪里做什么有什么人，他都心里门儿清。一路上七拐八拐，戚池都绕懵了，他还能继续往前走。

走了半天，戚池都走烦了，他才在一处院门前停了下来。他上前叩门，很快门就开了，里面传来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小知择来啦，快进来。”

这声音有点耳熟，可戚池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是谁。

这清微天除了凌恒凌忧，就都是跟她不对付的，能有谁让她觉得熟悉的？

她翻墙跳进去，看清是谁，脚下就打了个滑。

赵晚晴趴在桌边上啃苹果，给张知择推了盘点心过去：“你不是去接戚池了吗？我听说她气跑了好几位长老，是不是已经被人打死了，你过来给我报丧的？”

戚池嘴角一抽：“……”

很好，这句话她记下了。

张知择闷闷不乐：“谁敢打她，尊上可宝贝她呢。你这话让她听见她要生气的。”

赵晚晴就笑：“我看宝贝她的不止是尊上吧，我说了一句你就变脸，你这么宝贝她怎么不跟她待着，跑我这儿来干什么。”

张知择道：“她问我以后想做什么。”

赵晚晴有点稀奇：“我哥说你不想修道，做人的话你想做什么不都是她一句话的事儿，你怎么还愁眉苦脸的？”

张知择有点急了：“我没有！”

“……”赵晚晴啃着苹果，“没有就没有，你急什么。”

张知择嘴巴一扁，磨蹭着道：“我想修道。”

赵晚晴苹果都不啃了：“啊？”

戚池更是从墙头栽了下去。

动静有点大，赵晚晴蹭地一下就站了起来，一箭射了过去：“谁？”

戚池衣袖一卷，又把箭送了回去：“还没被打死的宝贝戚池。”

赵晚晴：“呸，你要不要脸，好意思自称宝贝。”

戚池笑眯眯地挤过去，挨着她坐了：“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不宝贝我，当年送我上船做什么。”

赵晚晴面无表情地把她踹了下去：“出海玩，谁送你了。”

戚池弯腰一钻，又挨着张知择坐下了，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讨人嫌：“小知择，你怎么想修道了？吃错药了？”

张知择也不知道是羞还是气的，一张小脸涨的通红：“我没有！”

戚池问：“那你到底想不想修道？”

赵晚晴也挤过来问：“对啊小知择，你到底是想做人还是想修道？”

张知择：“……”

被两个女人直勾勾地看着，他被看得有点发毛。

他坐立不安，气急败坏地道：“想修道不行吗？”

戚池笑吟吟地：“可以呀，我来教你就是，找她干什么，你不会放着我不要，去拜赵晚晴吧？”

赵晚晴热衷于跟戚池抬杠，兴高采烈地道：“来来来小知择，我修过仙做过魔，你想学什么我都能教你，拜我为师绝对不亏。”

戚池拿胳膊肘捅她：“你少来凑热闹，我捡来的孩子跟你有什么关系，拜师也是拜我。”

张知择：“……”

他什么时候说要拜师了？她们两个是怎么想到要自己拜师的？

他问：“不拜师行吗？”

戚池和赵晚晴面面相觑。

她们两个都是被师尊教出来的，拜师之前也还有父母教导，不只是她们两个，十洲三岛的修士基本都是这么传承下来的。

戚池倒是尝试过不拜师自己修行，可惜失败了。

她道：“不想拜师就不拜了，但总得有人带你入门，若靠你自己参悟，怕是要个几百上千年了。”

张知择眼巴巴地看着赵晚晴：“晚晴姐，那我能来请教你吗？”

戚池：“……”

这小崽子果然跟她一样，翻脸不认人，用完就丢，半点情面都不留。

赵晚晴得意洋洋地看了戚池一眼，然后点头：“可以啊，我来教你绝对比戚池靠谱。”

戚池：“……”

她深吸了口气，皮笑肉不笑：“行啊，那你去找她，以后别找我了。”

见她要发火，张知择轻轻扯了扯她的袖子：“我不想拜你为师。”

戚池不想理他：“随你。”

她把袖子从张知择手里扯回来：“你想不想拜师，想拜谁为师，我都不管你，我只养到你成年，就算我仁至义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