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石头眼里立刻有了光：“你才傻了呢。”

戚池有些欣慰：“看来没傻。”

还是这么生龙活虎地喜欢骂人，应该是没什么后遗症，妖尊果然妙手回春。

凌恒道：“既然醒了，那边动身回清微天吧。”

他身形未动，脚下便浮现出一层金光，将戚池两个都罩了进去，再睁眼时，已经是在木叶下了。

院中的山茶果然开着，和当初离开的时候没什么两样，戚池还有点新鲜，上去伸手摸了摸，折了一朵在手里，纳罕道：“断了根的树，居然也能活吗。”

凌恒点头：“自然能活，就是多费些功夫罢了。”

戚池皮笑肉不笑，顺手把花一丢：“难为尊上费心了。”

小石头还是很懵：“我们不是在客栈里吗？为什么会在这儿？这是哪里？”

戚池指指凌恒：“看见了吗，这可是天底下最强的男人，他动动手指，就能把你从几十万里之外带到这里。以后我就给他卖命了，让我往东绝不往西那种。”

她夸夸其谈，把凌恒吹得天上地下绝无仅有一样，诚然她说的就是实话，但凌恒还是听得十分受用。

他笑道：“你若是真能听话就好了。”

戚池装没听见。

小石头则没听懂：“啊？”

戚池道：“总之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老巢，你就算把天捅出个窟窿来，也有魔尊给你撑腰。”

好好的魔宫，被她说的像个土匪窝，凌恒脸色有点黑：“过来。”

戚池便过去了：“尊上有何吩咐？”

凌恒拿出一本心法交给她，厚厚的一摞，戚池没拿住，跟着心法一起栽在了地上。凌恒道：“这是我用的心法，你就从这本开始修起，这几个月你就安心留在蓬莱顶闭关。至于这孩子……”

戚池道：“他叫小石。”

凌恒默了默：“姓什么？”

戚池摇头：“不知道。没爹没娘也没姓。”

凌恒：“……”

原来不知道自己姓什么的，不止戚池一个。

他略过这一茬不提，道：“日后你要专心修炼，不会有多少时间陪他，这孩子就交给我来处理。”

作为魔尊，凌恒的气势向来很强，戚池以前跟季清待久了，对太清境的威压早就习以为常，可小石头没见过这么厉害的人物，一听说以后要跟凌恒在一起，就一阵恶寒。

他拉着戚池的衣裳，压低了声音：“小草，他看起来很凶。”

戚池道：“有眼光，我也觉得他凶，不过没关系，他至少不会把我们打死。”

小石头刚挨过秦家的毒打，虽然也没死，但小孩儿的内心收到了极大的创伤，一听戚池说不会把他打死，人都哆嗦了一下。

但这个人没有秦阳那么大的架子，而且也不会不让自己说话，更没有逼迫自己和小草做什么，小石头的胆子又大了一点。

他低眉顺眼的，装出一副乖巧模样，这模样让凌恒莫名想起戚池从前的时候，像只温顺乖巧的鹌鹑，实际上胆子肥的时候能气死人。

凌恒朝戚池道：“既然来了清微天，总该有个名字，小石头这名字未免不成体统。”

戚池两眼一抹黑，便又把问题抛给小石头：“小石头这名字做个小名还行，但大名也得起一个，你有没有什么中意的姓氏名字？”

小文盲懵懵懂懂：“名字很重要吗？”

戚池点头：“当然重要了，名字都是父母对子女寄托了美好寓意的，现在你自己起名，当然也是对自己有个期许。”

小石头皱着眉，把毕生文化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然后郑重道：“那就姓钱吧。”

戚池隐约觉得不太妙：“那叫什么？”

小石头眉飞色舞地：“钱超多——！”

戚池嘴角一抽，凌恒额角明显跳了两跳。

她赶紧捂住小石头的嘴，满脸堆笑：“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尊上莫怪，不如您给他赐个名吧，也算是他的造化了。”

凌恒看起来不是很想理她，仿佛戚池提的是什么过分要求。

戚池看出凌恒的不情愿，只能装模作样一叹气：“是我强人所难了，能否请尊上行个方便，让我把小石头送到我娘那边去，让她照顾几天。”

凌恒：“……”

因为戚池的是，戚从云都跟自己动了两回手了，现在再把把柄送过去，那往后可就真的半点好脸色都见不到了。

凌恒深吸了口气，像被人拿捏住了七寸，冷声道：“待你闭关本座便送他去天权堂，请几位凡人夫子教他六艺。”

“至于名字，”凌恒沉吟一瞬，“就叫张知择吧。”

戚池挑眉：“张知择？”

凌恒瞥了她一眼：“希望他能张弛有度，多知而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