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池便改口：“如果不是你被我拒绝就想杀我的话。”

李洲白又纠正：“是你先想杀我。”

戚池眉眼弯弯：“好吧，是我先想杀你。”

她这么爽快地承认，李洲白反倒不适应了，他抬了下手，蝴蝶便飞走了，他问：“那你现在还想杀我吗？”

戚池很认真地想了想，却始终想不出个结果来。

毕竟他们两个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她想要李洲白死，纯粹是因为他背负着十洲三岛的气运，戚池想拉着世界一起完蛋，把他宰了是最简单的办法。

但更多的时候，戚池想好好活着，最好可以自在随心地活着，去看看这个世界是个什么模样。

戚池闭了闭眼，不知如何作答，干脆就不作答，她反问：“我对你可从来都没存什么好心思，你呢，就不想杀我？”

李洲白笑了笑：“至少目前不想。”

“啊，仙君还真是以德报怨呢。”戚池笑嘻嘻地，她一挥手，灵力化出的蝴蝶便在空中无声地碎裂开来，雪白的灵力碎片纷纷扬扬地从半空洒落。

她说，“不过我不介意死在你手上，只盼着到时你能给我个痛快才好，别搞什么镇压什么永世不得翻身的，缺德。”

李洲白转过身，很认真地看着她，说：“戚池。”

戚池：“叫师姐，没大没小。”

李洲白没理会她的话，自顾自地道：“你不必顾忌太多，我不会和你作对，不论为了什么，我本就没有和你作对的必要，何况你这个人，也没有让我作对的理由。”

他眸色深深，声音很轻，却很郑重：“你知道很多事情已经偏离了原本的轨迹，你又何必执着于那些本就不会发生的事，有句话不是说么，我命由我不由天，你来了这里，就是你自己的路了，何必按照别人的轨迹去走。”

男主总归是好看的，认真起来便更添了三分沉稳，他大抵不知道这番话意味着什么，可能单纯是现在花前月下的情不自禁，可是对于戚池这个反派来说，却像极了一道免死令牌。

戚池忍不住笑起来，越笑越大声，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这句话从你嘴里说出来，还真是叫人意想不到。”

难怪他有时候奇奇怪怪的，原来男女主都是穿越的，这世界果然没救了，天命之子都被穿了，真是可喜可贺。

李洲白也弯了弯唇角，他说：“这没什么难想的。”

戚池把系统界面唤出来，在上面戳戳点点，进度条来回拉动，一目十行地看着原著，又问小草：【还有穿书的吗？剧透一下。】

小草掷地有声：【就你们三个，我以李洲白的气运担保。】

连最在意的主角都祭出来了，看来是真的了。

戚池收了系统，认认真真地看着他，而后郑重其事地摇头：“很难，你藏的好深。”

李洲白笑着：“那是因为我本来就不记得，见到南枝才慢慢想起来还有个上辈子。”

戚池了然：“难怪那时候陆行持说你们两个是上辈子的缘分呢。”

她问：“你上辈子见过她？”

李洲白点头：“见过一面，惊鸿一瞥，两世难忘。”

可怎么见的，为何只见过一次，他又不肯说。

戚池嗤笑：“可她不喜欢你，一心想着回去，你这是单相思。”

迎着晚风，李洲白的声音里也透着一股懒散的意味：“无所谓了，能见到她就很好。”

戚池忽地想起，自己看过一本书，书中一僧一道曾言“美中不足，好事多磨”。

原来诸如凌恒李洲白之流，也会有自己的意难平和求不得。

她忍不住又笑起来，李洲白便侧首静静地看着她笑。

某些时候，男主确实有他的好处，至少戚池现在心里没那么堵得慌了，笑也能笑出几分真情实感来，甚至还生出了戏耍李洲白的心思。

等戚池终于笑够了，便翻身跨坐在李洲白身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道：“那仙君可知，我们之间，也是有一段宿命因缘的。”

李洲白被她压着，挣了两下，戚池不给他起身的机会，运上灵力将他压制住，她俯下身，眼里恶意满满，轻声笑道：“我为仙君而来，生死都系于你身，仙君却只想着南枝，真是叫人伤心。”

戚池几乎整个人都贴在他身上，两人离得极近，近到他抬头的时候只能看到她如墨的一双眼，若有似无的一股冷香随着夜风飘进他的鼻尖。

不知道戚池是错搭了哪根筋，从第一次见面，就总是张口闭口地叫他仙君，半是揶揄半是打趣，可现在被她这么一叫，像被一只小猫不轻不重地挠在了心尖上。

李洲白蓦地红了脸：“你先从我身上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