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葬场里的炮灰作精不干了[穿书](106)
但总体来说,林见星还是觉得无论如何,再大的房间也比不上梁颂年家里。
他之前泡进了水里,就算是换上了干净的衣服,也感觉很不舒服,总觉得衣服都湿哒哒的贴在身上。
林见星和梁颂年打了个招呼,就钻进了浴室。
等到温热的水从头顶洒下来的时候,林见星才恍惚的回忆起了今天。
太魔幻了。
他总觉得梁颂年在自己身上装了某种特殊的感应器,只要自己需要他、或者是想要他出现的时候,梁颂年总能够及时的赶到。
从始至终,他都从未缺席过。
林见星叹了口气,要是他离开……
离开?
林见星后知后觉的发现,这个念头已经很久很久都没再在自己心中升起过了。
留在梁颂年身边,似乎成为了身体惯性的错觉。
他本能的依恋着这样的安全感。
林见星认真而仔细地想了一下,要是自己真的如同之前的计划那样,自己一个人卷着钱跑路,应该也找不到一个像是梁颂年能够提供这样的地方,更能带给自己安全感了。
他为自己的认知感到困惑。
水汽热腾腾的,弥漫上磨砂的玻璃门,染上一层雾面。
湿淋淋的指骨微微弯起,缓慢的贴在了自己的左胸膛处。
那里有一颗和别人别无二致的心脏。
此刻,它正在缓慢的跳动着,可是随着情绪的勃发,他总觉得那一处的器官跳得更快了些。
一下一下的触碰着、撞击着消瘦的肋骨,一次不落的发出只有自己能够听见的闷响。
鼓噪沉闷。
像是乐手突破极限时狂热的鼓点。
林见星关上了花洒的开关,水声戛然而止。
他松开手指,穿好睡衣,站在了那面巨大的镜子旁,认真地审视着镜子里那个熟悉的人。
林见星容貌俊秀,身材清瘦。
肌肤被刚才过高的热水烫的有些红,与白皙的锁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如同一朵娇嫩艳丽的花朵,在左肩处悄悄盛开。
就在刚才,林见星很清楚的听见了自己的心在说话。
它在说——
我不想离开了。
这个认知让林见星更加的错愕起来。
他垂着眸,感觉着梁颂年之前触碰到自己时产生的轻微悸动,头一次产生了一种荒谬的错觉。
……他是不是喜欢上梁颂年了。
人类的喜欢很特别,他们的爱好像诞生于一个又一个的瞬间。
这些瞬间的爱对大部分人来说,都是足够支撑着度过一生的。
但是,对于林见星而言,那些爱不够。
生来就过于匮乏的安全感使然,他要全部的爱。
要永痕,要永不消逝,要存在于每一年每一月每一天每一秒钟——
对于他来说,那才算爱。
林见星胡思乱想了好一会儿,感觉心情更加混乱了。
他决定停止内耗,推门出去。
浴室中温热的水汽消散在冷空气里,如同水汇入大海,无声无息。
他走出好几步,才察觉到了冷。
梁颂年并不在床边,林见星愣了一下,下意识抬眼往外面的套间看去。
在刚才他们进来的时候,他就发现了,在这间酒店套房里,有一扇巨大的飘窗。
不知道是不是某种奇妙的巧合,这间房间在最顶层,从那一扇装潢漂亮的飘窗向下看去,就能看见这一片夹在众多城市建筑的影子之中的绿色田野。
此刻,暮色苍茫,柔软的绿草在风中轻轻摇动着,仿佛一片碧绿的海。
而他想要寻找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靠在了飘窗的软榻榻米上,手中捧着一个书本大小的ipad,电容笔在上面勾勾画画,不知道在干什么。
林见星隐匿去声息,脚步声都放得极为轻微。
风柔和的拂过脸颊,吻上他的指尖。
笔尖轻轻顿在某个字眼上,像是那些东西让梁颂年感到有些费解,指节都微微曲起,轻敲着笔杆,发出一道道细细的声响。
等到走近,林见星才看清,他的屏幕上是一张张报表。
……应该是工作上的事情吧。
这样的思绪划过他的脑际,林见星忽然想到了什么,轻轻皱起了眉。
等一下。
梁颂年……不是说他没有工作了吗?
那他现在正在做的东西是什么?
林见星愣怔之间,恰好撞进那双梁颂年刚刚抬起的眼眸之中。
方才还冷淡至极的表情在视线触碰到林见星的一瞬间,迅速变得柔和起来。
梁颂年甚至还笑了笑,熄了屏幕,动作不急不徐的,很是自然:“洗好了?”
林见星却没搭理他。
他看着梁颂年,嗓音很轻,却在两人之间显得极为清晰:“梁颂年,你有工作的。你现在应该在公司办公的,为什么要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