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叛逆大崽的豪门后爸(193)
庄沭下车锁门一气呵成,陶微立刻上前:“贺先生推迟了十分钟,等您呢。”
“谢谢,辛苦了。”庄沭穿得很随便,衬衣牛仔裤,不知道还以为哪里来了个实习生。
未到上班高峰的大厅,只有安保和保洁在忙碌。
陶微将他引到最里面的专梯,刷卡后扶门请他先进。
这时他才发现,庄沭手里捏着个泥娃娃?
庄沭指尖不停摩挲着“无我”发梢,脸上看不出太多情绪,只是内心焦灼着。
高速电梯又快又稳,将他们送到总裁办公室。
电梯门缓缓张开,庄沭看见贺正就站在不远处,专门在等他。
他穿着深灰色西装三件套,深色领带,肩线到手臂,挺拔锋利,像一柄孤独的刀。
男人五官深邃,眉目俊朗,嘴唇轻抿掩饰着情绪,淡然里有股凛然不容侵犯的傲气。
庄沭走出电梯,突然站住,就这样远远描摹着他的轮廓。
贺正仿佛能读懂,弥散在空气中的情绪,没有着急的动作,一动不动,任他看穿伪装与底牌。
太阳跳出雾霭的缝隙,向电梯厅投下一瞬光亮,在地面上拉出他们浅淡又颀长的影子。
他们只有短短十五分钟时间,是爱人们在第一秒就相拥,都会抱怨温存的流逝。
可他们只是平静地对视,看到彼此眼中淡淡的眷恋。
贺正慢慢走过来,保持着礼貌的距离,只有他们的影子,肆无忌惮交叠在一起。
他垂目深情又不舍,手碰上庄沭指尖,指腹顺着指节攀上去,最终落在手心里,紧紧攥起。
庄沭的手指,带着晨雾萧瑟的冰冷,贺正的手很大,干燥温暖,捂着一团凉雾,很快便热了。
他们没有说话,聆听时间在寂静里流淌,一分一秒奔赴心房。
贺正牵着庄沭的手,沉默又坚定地走过悠长走廊。
走廊上挂着贺氏集团的业绩、历史,和那些已经不在的人。
在这里,他每日匆忙而过,从未留意这条走廊如此长,好像一条时光隧道,那些好的,不好的回忆,如一场春雪簌簌而落。
身边没人的时候,这里的冷意,会从四面八方而来,他必须咬紧牙关飞快地冲出去,遗忘,再遗忘。
而当他牵着庄沭的手走过时,回忆的痛苦仿佛被时光稀释,雪落下来轻飘飘一层,很快就化了。
贺正关上门,偌大办公室空如旷野,他们就站在门口,鞋尖对着鞋尖的方寸之地。
“你的护身符,落在家里了。”庄沭一直垂着眼,不是不想看,是不忍,怕再多看一眼,就不会容许他离开。
贺正的手很大,“无我”落在掌心,变成小小一只:“谢谢,麻烦你跑一趟。”
庄沭顶着雨雾而来,头发氤得湿黑,头顶没来及收拾的聪明旋儿,扎起一根不听话的软毛,可怜又可爱。
“抱歉,在这个时候,有事要处理。”贺正忍不住抚过他绵软发丝,语气里的遗憾惆怅,蔓延开来。
他并非天性凉薄,只是理智到近乎残忍,这个世界上他永远要去做对的事,有利的事,而不是想做的事。
庄沭摇头,打开自己的掌心,再打开他的掌心,两只手向上,如一组坦白的誓言。
“你看,我的生命线好长,都快到手腕了。”他比划下来,手指落在贺正掌心生命线上,“你呢,也很长,但比我短点。”
贺正看着他,专注的眷恋从眼神里漫出。
“所以,”庄沭慢慢将掌心合在他的手掌上,“我会一直都在,不会离开。”
贺正瞬间明白其中意义,被打入心底的柔软禁地,落下一根轻羽,悸动的轻颤在血液中横冲直撞。
庄沭还未反应,便落入一个火热的怀抱里。
干燥温暖的白檀香环绕着,让他闭上眼,留下满足的喟叹。
“即便离开,我也比你晚,你放心,别害怕。”庄沭回应拥抱,掌心落在男人背上,轻轻拍了拍。
贺正对情绪克制的很快,拥抱的力道瞬间收敛,他像退去的潮水,给庄沭留下潮热的一片沙。
正欲开口,手机震动,男人拿起平静听完祝修十分钟报时,说道:“你弄错了,还有五分钟。”
庄沭没有戳穿他显而易见的谎言,无论是五分钟,还是五十分钟,对他而言都太少、太少了。
贺正不是善于表达的人,他的情感被动又自虐,深如潭水。
“抱歉。”拇指来回摩挲庄沭的下颚线条,他的眼神逐渐染上侵略性。
庄沭脖颈白的好似一捧雪,轻轻一碰就会融化。
而他就是雪化时的阶梯,被映出青灰色的心。
庄沭仰头看他,眼睛亮得仿若星辰:“嘘~不要说抱歉,我们还有很长很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