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叛逆大崽的豪门后爸(133)
这通视频, 两边颇有默契地较劲儿。
一边拼命打, 一边死也不接。
贺正沉默着,手机关了静音,只能闪着视讯来电的光, 无奈又执着。
另一边,岑乐心咬着下唇,中邪般反复拨出视讯请求。
手指偏执地悬在手机上方, 只要请求中断,就扑上去重复。
他不甘心地咬着住唇, 暖光下脸色依旧苍白。
脸颊处有几道红痕, 是岑乐业听完律师汇报,直接扇了他一个大嘴巴子。
岑家老头风流成性,子女众多,只有他们哥俩是原配夫人一母同胞。
岑乐业极其放纵、宠爱这个弟弟,从小到大没动过一指头。
可想而知, 他捅了多大娄子。
岑乐业忙活一整天, 都是在给他擦屁股!
贺正闭眼假寐, 电脑无声无息,跳动着视讯请求标志, 一遍又一遍。
他并不讨厌岑乐心, 准确点说, 应该是不在乎。
而当他意识到,对方可能手伸的太长,触及到庄沭。
一种对家的责任突然闯入脑海。
以前,他不在乎岑乐心觊觎自己,以准情人自居,甚至登堂入室,在贺家招摇。
但他忌讳家被窥视,家人行踪暴露,让他如鲠在喉,辗转反复。
像一根刺悬在心头,感觉到久违的威胁与恐惧。
这是从未有过的,全新感觉。
家?曾经随他来讲是多么荒谬的东西。
大哥意外去世,贺家就是一座活坟,不配被叫做家。
而他能给贺兰的,不过是小小的栖身之所。
他很少置业,去任何地方都习惯住酒店,来去匆匆,从未逗留。
世界很大,却没有他的栖身之处。
他像只无脚鸟,飞越高山、飞越湖泊、飞跃海洋,最终停在哪里,便葬在哪里。
而现在,他突然有了想要维护的巢穴。
那里有只红嘴白羽的傲娇小海雀,孵着只灰不溜秋的聒噪小海鸭。
当无脚鸟,长出脚,便是累了吧……
贺正缓缓睁眼,骨节分明的手指,落在接通按键上,摁下。
网络无比顺畅,画面分毫不差,出现在屏幕上。
岑乐心被突如其来的接通,吓了一跳,一脸惊慌失措。
“我以为你永远都会不接。”他迅速收起情绪,还是一副高傲嘴脸。
贺正靠在椅子里,略显随意:“是不想接。”
“你就这么……恨我?”岑乐心艰难问出口。
他们两家认识十六年,算不上竹马,也是少年相识,总认为各自心中多少存有感情。
贺正坦言:“算不上。”
“我要去加拿大了,不会再回香港。”岑乐心看着他,这是律师带来的,贺正的交换条款。
贺正点了只烟:“挺好,适合你。”
“贺正,你真是个无情无义无心的人。”岑乐心自嘲地笑了,比哭都难看。
他总以为自己和贺正是最登对的,现在看来不过是痴心妄想。
贺正垂着眼皮抽烟:“你早该知道。”
男人失去西装盔甲的包裹,只穿浴袍领口随意敞着,夹烟的手袖子落到手肘,露出优秀的肌肉线条。
他的头发还湿着,散漫、随意垂下,是此刻心情很好的标志。
舒适、慵懒、放松,这些不合时宜的词语,全都出现在他身上。
岑乐心恍惚。
陌生背景,陌生的状态。
原来贺正也会有这样松弛的时刻,哪怕对着个怨妇!
“你……在家?”岑乐心面如死灰,不堪、尴尬、不甘,一股脑涌上心头。
贺正不会回答他:“你想太多了。”
“我没有!”岑乐心摇头,“你好堕落啊……”
居然会喜欢那样的人,这句话就算是他疯了,也不敢说出口。
贺正的能力、影响力、控制力,远超他想象。
他已经给大哥闯下大祸,也让岑家与贺正的关系全面崩毁。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宁愿他们从未认识,不曾见面。
贺正始终连正眼都不肯施舍:“我的事,不需要别人评价。”
“这么多年,你有没有……哪怕一点点……”眼泪夺眶而出的瞬间,岑乐心仰头,用掌心蹭掉。
他那么骄傲,连擦眼泪都是向上的。
贺正熄灭烟:“你不会想知道这个答案,又何必多问。”
“人总是要死心的不是吗?”岑乐心捻着手心湿痕。
贺正硬冷得如一块冰:“以后不要再联系了。”
“贺正!”见他要结束通信,岑乐心呵住,“我根本不信,不相信你这样的人能有什么真情。我会看着,看着你们如何开始,如何结束,一地鸡毛。你,并非良人。”
贺正冷眼瞧着他的疯狂,手指轻弹,挂断。
他拿起手边照片。
黑木相框里,是个与他有几分相像的男人,抱着白白胖胖的小婴儿,满脸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