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一听连连点头,瞧见晏归舟的顾虑,他反而少了些担心。既然晏归舟为两家颜面着想,想来不会搞出什么意外状况。“悄悄地来也好,别迟到就行。”
“你放心。”晏归舟说得信誓旦旦,“到时候,我必定准时准点,让你瞧见大变活人。”
两人一击掌,约下四天后,午时三刻珠光宝气阁的行动,
陆小凤得了保证也轻松不少,有了闲情好好饱餐一顿早饭,兵器铺的伙食着实不错。饭后,他又一如往常聊起八卦。“听掌柜的说,元宵节后,你去南边收购兵器了?与西门一起去的,他还帮忙掌眼?”
“是,我和庄主正月十六一起离开咸阳,但收购兵器只是托词,其实是去查出现在关中的剧毒来源。”
晏归舟简单说了华山派被下毒,还有咸阳被毒杀的杀手。“西门庄主也不慎中招。我与他分头行事,毒源已经查清楚了。”
当下,晏归舟只字不提望梦山谷的一切,拿出陆小凤的信。
东方不败入山谷时顺带捎来了信,而她为了及时了解霍休的情况,只有选择早些出山。
“我收到商队转送的信,就迫不及待地来见你了,而你在信里没说也想他了。”
晏归舟放下信,慢条斯理地端起茶杯。“西门庄主还有事要办。我也不好画蛇添足,冒着被冻死的危险,强拉他一起来咸阳见你。你可怪我,没让你们老友及时相见?”
陆小凤来不及遗憾没听到什么有趣消息,赶紧连连摆手,“可别为我冒那么大的风险,让西门忙他自己的事情就好。”
这忙的却不是西门吹雪的事。
晏归舟知道西门吹雪坚持查完所有的记录,因为其中藏有谁派来咸阳刺杀她的线索。买家是王谢,还是另有他人,都要查到白纸黑字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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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相助,晏归舟明白不是几顿饭够表达谢意。“陆兄,你可知除了剑,西门庄主还喜欢什么?喜欢弹琴吗?”
“什么谈情?”陆小凤一摸耳朵,反应过来是听错了。“不错,是西门喜欢琴的。小晏透露一下,你了解这些,想要做什么?”
*
究竟想要做什么?
屋内一片漆黑,阎铁珊却呆坐在椅子上思考将来。两天后,就要与陆小凤、花满楼一起吃饭,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呢?
陆小凤意味着麻烦,而无事不登三宝殿。如果是为求帮助而来,倒也无妨,怕只怕是来讨债的。不过,他早有准备,也请了几个人助阵。
忽然,窗户嘎吱轻响。
阎铁珊猛地一惊,他记得窗关是关好的。富态的身躯急速移动,想要去拿桌上的长剑,却扑了一空。
下一瞬,烛火呲地亮了。
屋里竟是多了一个人,而桌上多了一套破损不堪的衣物,其侧还放着一方印章。
“你!你!晏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
阎铁珊看着不请自来的晏归舟,更让他惊恐的是桌上之物,逃出金鹏王都时的残破官服,与那块昔日官印,全都是上官木的东西。
晏归舟指了指脸,“人的面具戴久了,就摘不下来了。摘下来,注定要血肉模糊。严立本大总管,你说对不对?”
“我……”阎铁珊脸色煞白,他还想说什么,却听到一个噩耗。
“上官瑾过世了,唯一照顾金鹏王族的大臣死了。我认识的阎老板没那么无情,对昔日同僚的死,不会彻底无动于衷,特别是死的那个算是老好人了。”
晏归舟径自坐了下来,“不问问,他是怎么死的吗?不只死了一个,金鹏大王也死了。我运气不好,撞着了真凶青衣楼楼主。
你可能听过他的俗名,霍休誓要铲除阻碍他集齐宝藏的绊脚石,先除王朝嫡系,再除过去的同僚。前者,他做到了,现在就差后者了。阎老板,你有什么打算啊?”
“什么?不可能。”
阎铁珊一下子瘫坐回椅子,简单几句话如同雷击,将他打了措手不及。
说着不可能,阎铁珊却知这不是谎言。
最近青衣楼动作频繁,背后居然是老伙计在算计一切。早该料到的,上官木是最无情的那一个。
晏归舟看着阎铁珊脸色几度变化,又拿出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的运气一直古怪,吃个烤野鸟,打着了信鸽。这信,以阎老板的造诣,势必能读出几分不对,且看看是谁写的。”
阎铁珊没能想出霍休会怎么对付自己,让陆小凤与花满楼来踢馆,这一招未免不够谨慎。定睛一看短笺,先是疑惑,又是犹豫,最终顿起怒意。
“霍、天、青!原来是你!他们玩得好一个间谍计。珠光宝气阁的一切,除我之外,只有霍天青了解得最清楚。逃生通道,埋伏地点,酒水食物,甚至与人动手的瞬间,他能下手的机会太多了。好一个得力的霍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