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克瞪了一眼晏归舟,她有本事大声直言。别以为他不知道,这人搞什么传音入密,只是为在谷雨等侍女面前维持温柔体贴的假象。
“欧阳为何瞪我?”晏归舟无辜眨眼,依旧是凝声成线,“在人前,给你留些面子,我做错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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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克深知只要点头,必会引来拐弯抹角的嘲讽,他难道会做那种蠢事?
抬手示意谷雨等人别再与乡野村夫计较,算也给了晏归舟一分面子,但借宿山村的计划不必改。
不论山民们是否心甘情愿,要了一处不主人的空屋,再换了些干粮与淡水,几人能稍作休息一晚。
说到底,以谁的拳头厉害论去留。
天色已暗,晏归舟也没提非要在村子外露宿。如果山里的妖怪真神通广大,仅仅相隔几里的距离,并不能保村子不受牵连。
“我不信山里有妖怪。”
灯火摇曳,简单吃了些晚餐后,一行人在木屋里席地而坐。谷雨先提出了质疑,“所谓女妖与蛇妖,都是无知村夫的妄测。十有八/九是某个擅驱蛇的女人,指使大蟒抓人。”
晏归舟不说认同与否,旁若无深意地看向欧阳克。她没有胡乱恭喜,如果真是谷雨推测的情况,那可不就是两位驱蛇人狭路相逢。
白驼山的蛇群已经两次躁动,显然比不过那条蛇妖,此局算是隔空对决,欧阳克已经输了一筹。
欧阳克岂甘示弱,从小到大,除了给向欧阳锋服软,他还没再谁手里栽过。当然,不能算多次被晏归舟明里暗里怼到无语,那是必是算成情趣。
当下,欧阳克还潇洒地摇着扇子,“小回儿,不必担忧。这是说曹操曹操到,正想着山里的异常与王蛇有关,出现蛇妖,则能抓来给你当坐骑。你必能得偿所愿了。”
“我等着。”晏归舟说罢闭目,抓紧时间养精蓄锐。
此番隐隐有不祥的预感,伏牛山的前路不好走,既有两妖,除非退出这piàn • shān脉,否则不是绕路能避过的。
这一晚什么异动都没有。
翌日,一行人整装待发继续赶路。因为山民们也不知所谓两妖究竟在何处出没,那也就谈不上避险路线。
故而继续照着原计划的出现路线,平静无事地又走了七八天,蛇群并无在出现躁动情况,似乎传言里的危险根本不存在。
又见夕阳,河边安营。
欧阳克在火堆边转着烤鱼的树枝,鼻尖已是香味四溢。他才不羡慕晏归舟将烤好的食物先给了谷雨等人,偏偏轮到他就要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重女轻男!’欧阳克腹诽着,可没法开口要。谁让之前被晏归舟吹捧的,他一不小心主动掉在能者多劳的坑里了。
晏归舟转头对上了欧阳克憋气的表情,故意歪曲其意。
“欧阳怎么一副暗恨不已的神色?该是想到了所谓女妖的身份吧?不妨说来听听。我见识少,只听你讲过江湖势力布局,目前的情况,必要多依仗你的聪明才智分析一番才好。”
欧阳克已经几番尝了捧杀的滋味,但见晏归舟满脸信赖托付与他的模样,又是再度主动跳坑里。
这已说起推测,“这几天,我们没在山里遇到任何人踪。如果真有女妖,势必武功不俗,且有一个自己的据点。我思来想去,江湖上喜抓人的女人是有两位——黑风双煞之一的梅超风,与十大恶人之一的萧咪/咪。”
然而,不论是哪一个,都是只闻其名不见其踪。谁也不知她们到底身在何处。
“被梅超风抓的人,多只剩下一具骸骨,应该与她练得邪功有关。”
欧阳克想着山民们说此地女妖ài • měi男,那么是梅超风的可能不大。“萧咪/咪外号迷死人不偿命,与其说是她抓人,不如说多半的人被她迷了魂,不愿再回家。至于那些男人的结局,倒也无人知晓。但有一点说不通,没听说过萧咪/咪擅于驱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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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归舟猜测那些男人最后怕是凶多吉少,而今需在意的是蛇妖又是从何而来?
想也想不出所以然,她索性心无杂意地准备先烤鱼。抬眸瞥了一眼欧阳克,还好意劝慰一句,“别多想了,此事死道友不死贫道。”
欧阳克刚要点头,猛觉不对,这里就他一个男的。被抓走的都是男人,他可不就成了那位将死的道友。
“果然,黄蜂尾后针。”欧阳克气得直接去夺晏归舟手上的鱼串,本以为要过上两招,不想此次倒是被他轻易拿到了串串。
晏归舟摇头浅笑,不在意欧阳克那半句未说出口的最毒妇人心。大度让出了鱼串,表情不言而喻,让某人吃饱了好上路。
河边的鱼串之争没能打起来,却不想忽然听远方轰然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