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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兵器不一样(126)

只是,正对上满天的紫光氤氲,紫微软剑挥出了另一种剑道,诡异无常又迷离莫测。有或无,佛或魔,都不再恒常,仿佛瞬息可变。

晏归舟全然心无挂碍,既然说了不论生死,她一贯说话作数。

每一剑都是不见杀气,却尽数杀招,不必留有余地,否则必是死于那柄只会杀人剑法的乌鞘剑下。

软剑矫若游龙,对上高山寒雪。两者碰撞着,所成凛冽剑气惊落一地嫩叶新芽。

近了,更近了。快了,更快了。

那一瞬不知何时来,则在倏然间到来。

西门吹雪就见紫光迎面,清晰可辨,那把软剑将要直刺他的心口。而乌鞘剑早已断了所缠情丝,杀人的剑法只需快一刹,生死之际则见结果。

这一刹,忽然天地无声。

西门吹雪握着剑的手不曾迟疑,往事历历也都不曾浮上心头,却在剑尖将要刺向晏归舟心口时,忽有一念生。执着于无情,难道不是一种新的束缚吗?

一念生,则心动。乌鞘剑偏了寸许,穿透晏归舟左肩,瞬间鲜血染透衣衫,沿着剑尖滴在了地上。

西门吹雪猛地心一抽,迅速拔出了剑,手止不住地颤抖起来。那抹鲜血惊心刺目,远非雪山之巅的寒冷能够掩埋。

这一种钻心的抽痛,并非因为他的胸前此刻也被紫微软剑狠狠刺了一道。有一种感情从剑上断落,却钻入心底,渗透剑道再难拔除了。

此刻,晏归舟笑了,抽出刺中西门吹雪胸膛的软剑,全然不在意左肩重伤。

“可喜可贺,西门庄主不是只会杀人的剑法了。可以期待了,此间彼间,有情无情,不执一方,收放自如,或见远道。”

这份恭喜不仅是对西门吹雪。

晏归舟戏谑一笑,食指戳了一下西门吹雪的伤口。伤口再偏几寸,就会要了这人的命。

她也是在恭喜自己,最后关头,紫微软剑满溢魔功之邪,极盛之际忽现生机。道心种魔dà • fǎ,曾是由道入魔,而今魔中生道。

不过,一股剧烈的疼忽而蔓延奇经八脉,这具身体终是负荷不了了。

早有思想准备,借尸还魂,此身受不得恰如道心种魔dà • fǎ,几死几生的折腾。这会果然是将要分崩离析了,而她不得不离去。

“你留步,先治你身上的伤。”

晏归舟转身欲走,其余的都已写到信里,日后西门吹雪读过便知。她不怪他,但被捅了一剑,哪怕是肩上,难道还要对捅一剑的人柔情以对?

西门吹雪却是抓住了晏归舟的手腕,“不要走!舟舟,我……”

“你还没有完全想好,不是吗?”

晏归舟抽出手,看着无措的西门吹雪。忽而将沾血的食指放到嘴边,浅尝了一口鲜血的味道。“这就是阿雪的味道,我记住了。”

西门吹雪说过不要醉过就好,而晏归舟也承诺过多给一个机会。

倘若望清醒常伴余生,必要超脱于执着有无之道。既然能一而再撞上嬴大坑货政,而此世恰逢其会有黄石密室机缘,想来再见亦不是痴人说梦。

晏归舟没有再多话,以食指贴在西门吹雪的唇上。“嘘,别着急开口。我知道自己下手很重,你该先治好胸口的伤。至于将来,等你想明白了再来找我。届时,只要你追上我,那就……”

那就什么?

夕阳里,西门吹雪听着晏归舟语意未尽,看着人影消失不复见。

他不由抚上唇,眼角似有湿意,却是目光坚毅。“一叶归舟,醉雪生愁。你们都是狠心人,我又岂能辜负这番美意。追上,是一定会追上的。”

晏归舟没有回咸阳,她还有最后一件事,朝着东方不败前来的官道而去,离开前想求一份问心无愧的心安。

第60章

七月流火,大火星西行,暑气早已攀至顶峰。待一场可期的立秋暴雨,气温就要转凉。

然而,酷夏从来不愿轻易离去。

烈日执着于烤干大地,当热毒遇上时令秋来,热热凉凉,两气相冲,苦了夹在其中的世人。

恰似此刻,晏归舟正饱受冰火两重天的折磨。

只见石洞中有shào • nǚ盘膝而坐,脸色乍红乍白。上一刻红至极,似血液沸腾,将要爆体而裂;下一刻白至极,如若冰雕,轻推一下则片片碎裂。

反反复复,似在两个极端游走,一着不慎,则会走火入魔送命。

其实早在一个时辰前,原身已经走火入魔死了,才有晏归舟借尸还魂。

上一世,直至晏归舟行至白云城,终遇要收集的神器残片。

只需与损坏它们的人打一架,则是断了残片与世间因果。随后,在收归神器灵识的一瞬,引发破空之力,就可助她神魂进入下一世。

原本何时选择离世是随心所欲之事,偏偏出了意外。那块残片被赵正提前两百年重新锻造,一分为三,成了新的兵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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