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关心我被迫下海与工贼们狼狈为奸。
你只关心你自己。
韦仲之什么都不想说了。
苏湛脚步轻快的出了韦家的门,暑气燎人仿佛也察觉不到,韦家的仆从牵了马过来,他动作迅捷,翻身上去,骑行了两条街,却被人拦住了。
先前往长安城门外等候他的那个纪王府管事欠身行个礼,毕恭毕敬道:“先前府上世子说的事,邢国公考虑的怎么样了?”
“我乃是戍边将领,纪王世子乃是宗室,二者岂能有所牵连?”
苏湛神色肃穆,义正言辞道:“回去禀告你们世子,不要再来找我了,我怕陛下误会!”
(请看作话)
第25章
苏湛离开之后, 嬴政也起驾回宫。
他此次出宫,最重要的目的,便是想见一见这位年轻的大秦将星, 听其言,观其行,察其是否可堪得用。
虽然白绢上讲此人乃是大秦北境不败神话的缔造者, 但未曾亲眼见过,考校一二,终究不能放心的用他。
今日一叙之后, 嬴政终是将心稳稳的放在了肚子里。
这位年轻的将军真挚又诚恳,温和之余又不乏血性,论及兵法说得头头是道,在丰州深耕几年, 也并非空言无行之人。
嬴政不觉有些遗憾, 同空间里几个皇帝道:“可惜我当下年岁尚轻,膝下并无公主, 原主也没有同胞所出的妹妹……”
说到这儿,又开始含恨鞭尸原主:“如此美玉奇才,朕爱他宠他都来不及, 何以叫那腌臜当下如此作践轻侮!”
李元达叹息一声:“世间向来不乏能臣,只是缺少伯乐罢了,如曹阳所言, 用之则如龙, 不用则如虫。”
“诚然如此。”李世民亦附和道:“岳飞如何?落到赵构手中,不也是明珠暗投?”
朱元璋闻言, 脸上不禁闪现出一抹傲然:“徐达、常遇春,哪个出身高贵?都不过是农家子罢了, 是既得其主,又得其时罢了!徐、常二人如是,汉初三节不亦如是?”
开局一个碗,历代帝王基业草创之初,没有比朱元璋更难的。
他继位之后前去祭祀历代帝王庙,挨着敬酒之后,只额外多敬了汉高祖刘邦一杯——我与公,不阶尺土而有天下,比他人不同,特增一爵。
再去看刘彻时,朱元璋语气中少见的多了赞誉:“就彘儿那一朝而言,别的不说,不拘一格降人才却是真的,卫霍若遇上别的君主,未必能入汉武一朝那般绽放光辉。”
刘彻配合的捧哏:“你也不差啦,谁不知道你老朱得国最正?喂等等——”
他忽然发觉:“怎么回事,为什么感觉我们好像在商业互吹啊?!”
朱元璋:“……”
你可赶紧闭嘴吧!
……
嬴政将将回到太极宫,便有近侍前来回禀,中书令王越并黑衣卫校尉曹阳早早前来请见,道是有要事回禀,二人皆已经在殿外等候良久。
王越是中书令,位尊宰相,嬴政便先召了他过来。
王越进门之后二话不说,便递了奏疏上来,嬴政展开一看,好家伙,这炮弹就跟不要钱似的往冯家头上砸过去了。
冯明达结党营私,串联地方,冯家子弟鱼肉百姓,欺男霸女。
冯家老太爷的几个学生年年都厚赠冯老夫人寿礼,而这笔款项之中,浸满了百姓血泪……
嬴政回想起自己即位之初王越上的那一道弹劾董昌时的奏疏,一时给气笑了,打小报告、搞黑材料,你王令君是专业的啊!
真真是前脚发觉朕打瞌睡,后脚你就往上递枕头。
奏疏约莫有十几页那么长,嬴政看完前几页就合上了,捏在手里晃了晃,饶有兴味道:“令君同朕说句实话,这奏疏,可信度有几成?”
“回禀陛下,”王越低眉顺眼道:“起码有七八成那么多。”
嬴政懂了:“噢,大概四五成。”
王越:“……”
王越立马就滑跪了,膝盖一软跪在地上,忧心忡忡道:“非是臣蓄意构陷朝臣,而是冯家不臣之心昭然若揭,陛下不可不防啊!”
他说:“当日之事,若非皇太后做贼心虚,何必出家躲避?冯家老夫人乃是皇太后与冯仆射的生身母亲,一朝为人毒杀,横死宫中,此二人为人子女,竟不敢为生母张目,岂不可疑?”
嬴政静静听他说完,这才道:“令君对朕的忠心,实在叫朕动容。”
王越动情的哽咽几声,继续道:“臣也知陛下英明神武,目光如炬,任何魑魅魍魉都瞒不过您的眼睛,只是小人的阴毒往往不为人知啊!皇太后作为先帝的原配正妻,统御六宫几十年之久,宫中耳目众多,不可不防,而后宫那位冯娘娘,更是皇太后的母家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