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留宿内宫,但他风光霁月喔~”
“虽然他等同于光明正大的给先帝和当今天子戴绿帽了,但他是恺悌君子喔~”
嬴政:“……”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还有一二……是更不如意的。
原本外臣留宿于内宫之中,这事儿就很炸裂了,然而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全妃的面容,察觉到她眼底隐藏的担忧之后,那电光火石之间,嬴政回想起了白绢更炸裂的后半段内容——住脑!
别再往下想了!
他先宽慰全妃一句:“您只管放心吧,在那个世界我能看开,没道理在这个世界不行,都会过去的。”
又扶着她往上首处去落座:“您啊,就只管在这儿安心静候,好好做您的太后,再过些时日,我一定毕恭毕敬的把您请到崇训宫去!”
全妃欲言又止。
嬴政见状,脸上神情微顿:“怎么,您还有什么话没说吗?”
全妃几番犹豫,又知道这事儿即便自己不说,他也能够从别人那儿知道,终于下了决心:“明儿,有件事情,娘一直没告诉你,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她拉住儿子的衣袖,柔声道:“我从前并没有做过先帝的皇后,又是西域进献而来的女子,做不做太后,原也不打紧……”
嬴政看着她握住自己衣袖的那只手,少见的怔住片刻,才难以置信道:“我如今是天子,您是我的生母,难道竟然没有得到太后的名分?”
全妃没有言语,只是央求似的拉住他,说:“我本就是宫中的微末人物,不打紧的,不打紧的,你不要动气,小不忍做乱大谋……”
嬴政脸上神色未变,甚至于没有显露出怒色,但这只是因为他不欲惊吓到全妃令其忧心,方才如此为之,心下实则已经怒极。
欺人太甚!
若此时孝和皇后还在也就罢了,她是先帝的原配妻室,遵从礼法,应该成为太后,而全妃作为先帝的嫔御,该被称为太妃。
又或者是群臣揣度着新帝的想法,奏请并立两宫太后,名分上以孝和皇后在先便也是了。
可若是孝和皇后已经辞世,那作为新帝之母,全妃就该是名正言顺的皇太后!
嬴政脸色冷凝,心头窝着一团火——他自己受些委屈,反倒能淡然处之,但是欺凌全妃至此,却是决计无法容忍的!
心下动了无数个念头,他神情反而平和起来,反手拍了拍全妃的手背,宽慰她说:“您且宽心,我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全妃定定的看着他,却道:“明儿,你若是有什么要做的,就告诉我。我当年入宫的时候,一无所有,现在也只有你和双红罢了,我们三个荣辱与共,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呢?”
“一个月,”嬴政神色坚定,目光冷锐:“最多一个月,这天下必然是我的掌中之物,到那时候……”
刘彻猝不及防的接了下去:“你就掐着昌华公主的腰,跟她说江山给你,命也给你?”
嬴政本就心中含怒,此时听罢,反倒淡然,并不与他呛声,只说:“当然不会了。”
空间里几人看他神情,却是没了同他玩笑的心思,若有所思起来。
糟糕。
这回,始皇好像真的生气了啊。
刘彻挑“啧”了一声,又挑一下眉:“这要是叫你干成了,昌华公主可是会恨你一辈子的。”
“没关系。”
嬴政神色从容,语露杀机:“我可以让她这一辈子短一点。”
第229章
嬴政心里边已经给许多人判了死刑, 但也正因如此,他的心绪反倒平和了下去。
活人何必同死人计较?
反正他们都要死了!
他起身将殿中烛火挑亮,全妃见状, 便知道他是有话要同自己长谈,遂起身到门外去吩咐近侍守好门户,勿要叫生人靠近, 这才掩上门户,进殿同儿子相对而坐。
嬴政先问一句:“大兄因何亡故?”
如若不然,原主只怕也不能坐上皇位。
全妃神色有些唏嘘:“庄慧太子……是死于后宅妇人之手。”
“庄慧乃是昌华长公主为兄长上的谥号。”
她解释说:“那女子原也是正经人家的女儿, 父亲还是官身,只是为同僚所构陷入狱,以至家破人亡。原本她父亲的冤屈其实是有望被洗清的,只是恰恰在那时候, 先帝忽发疾病, 昏迷不醒,皇长子既是嫡子, 又是长子,朝臣与宗室们当然得让他主事,而构陷那官员的人, 正是皇太子的门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