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默然不语。
燕王就当是得到了肯定答案,继续道:“三哥,你说咱们该从什么地方下手?”
晋王默然不语。
而燕王已经有了答案:“当然是父子情深啦!”
他说:“三哥,你还记不记得,老五行冠礼那年,给老爷子、老太太和咱们兄弟几个画了张像?当时老爷子瞧见,甭提有多喜欢了,那年中秋,老五得的赏赐最多——那幅画哪儿去了?”
太子吃了口茶,道:“父皇收在乾清宫了。”
“有了!”
燕王当即拍手道:“当年画成之时是兄弟五人,如今却要只剩四人,老爷子再如何铁石心肠,见了也会心软的吧?更别说那画本就是五弟画的!”
晋王纠正他:“只剩咱们兄弟三个了。”
秦庶人无了。
燕王:“……”
太子:乐。
(我弟弟真可爱)
燕王生噎了一下,继而愤愤的一拍桌子:“领会精神!”
……
皇帝并没有因为燕王等人的求情而收回成命,反而异常坚决的维持了原定计划,给了周王半个月的时间养伤,养完之后麻利的滚蛋。
与此同时,也给周王留了一线生机——虽然这生机也没给到他身上。
就在周王接旨被流放云南的当天晚上,皇帝正式降旨册周庶人的嫡长子为周王,仍许居于王府之内,长成之前,王府诸事由其母郭氏王妃代行。
周王妃当晚便上表称谢,继而又问皇后:“王爷,周庶人被流放云南,那府上的侧妃和姬妾们,又该当如何处置?”
她面有难色:“倒不是缺那口饭吃,只是身份上实在有点……”
皇后还没发话,便听内侍的唱喏声传来,皇帝龙骧虎步来到此处,大马金刀的往上首一坐,听完周王妃的问题之后,马上给出了答案。
“愿意跟老五一处去的就一起去云南,不愿意的统统剪了头发送去庙里做姑子,无谓养这些吃闲饭的人!”
段皇后劝道:“何必如此?”
沉吟再三之后,她同周王妃道:“愿意跟老五走的,且随他去,不愿意的,给一笔银子,放出府去,叫自行婚嫁了吧。都是老五欠下的风流债,今日他做了糊涂事,何必牵连别人一辈子?”
皇帝道:“哪有这样的道理?没一根绳子勒死她们,已经是宅心仁……”
段皇后勃然大怒:“哪一日你死在我前边,是不是也要留下一道圣旨勒死我?!”
皇帝:“……”
皇帝马上把高高探出脖领子的头低了回去,鹌鹑似的道:“好端端的,说这种话干什么?太不吉利。”
周王妃:乐。
(意识到可能被老爷子发现,喜获云南单程游)
(慌忙撤回笑容)
(在心里偷偷乐)
皇帝自觉在儿媳妇面前失了颜面,更不欲在此久留,屁股都没坐热,便推脱前边还有政务没有了结,起身离开:“你们女人家的事情,自己做主便是。”
段皇后冷冷觑着他背影消失,这才同儿媳妇道:“就照我说的办吧。”
周王妃赶忙应声。
皇后又想起来一事:“那个兴风作浪的侧妃……”
周王妃垂着眼帘道:“大哥查清之后,便下令杖杀了。”
皇后“噢”了声:“那他那个哥哥?”
周王妃指了指地下:“皇爷都处置完了。”
皇后不由得轻叹口气:“这父子俩啊,也是一脉相承,罢了,不提他们了。”
她转向近侍宫人:“大胖呢?赶紧去抱过来,我看看今天瘦了没有……”
……
皇帝有点郁闷,故而就得想法子排解郁闷。
从皇后处离开,他迎头就瞧见自己大孙子了,脑海中霎时间灵光乍现——咱们还是去打兔子吧,别搁这儿呆了。
于是就下令提前动身启程,往京师东南方向的猎场去了。
除了养伤的周庶人跟年幼的孩子,乃至于正在坐月子的太子妃,其余人有一个算一个,尽数列席。
朱棣:乐。
(欢迎来到我的世界,娇贵的小兔子!)
皇帝赐给自己这个大孙一匹好马。
不是小马,而是真正的高头大马。
这是一种对于后继之人的希冀,也是一种美好的祝愿。
而朱棣诚然没有让他失望,马上就翻身上去,手持马鞭,动作娴熟而流畅的骑了一圈儿——东宫是有专门的老师教授他马上功夫的,倒是不怕露馅儿。
皇帝大喜过望,一句“好圣孙”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