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我心里,最爱的女人永远都是她,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啦!”
“只是我万万都没想到,我后宫那些贱女人居然以为她失宠了,合起伙来作践她,她在我的后宫里过着缺衣少食、任人□□、饥寒交迫、无依无靠的生活,谁都可以过去踩一脚打一耳光——虽然她是万人之上、一人之下的皇后,虽然我是至高无上的天子,到处都是我的耳目,但她被欺负这件事情我真的从头到尾一点风声都没听到,全都是那些贱人胆大妄为、自作主张的啦!”
“我更没想到的是,有个心肠特别歹毒的妾侍,生了儿子之后妄想除去主母,居然害死了我最爱的女人——”
“我伤心欲绝,杀了害她的贱婢之后,冷落了后宫所有人,重拳打压齿序居前皇子们的外家,冷酷清洗朝堂,然后重新开始选秀,纳了好多好多个跟她一点也不像的绝世美人,用后半生缅怀她——”
“好了啦,”刘彻超级大声道:“这就是我这种丧尽天良没人性皇帝的全部心里路程,你们满意了吧?!”
众皇帝心满意足,齐齐道:“噫,真的好辣鸡啊你!”
继而又纷纷道:“不愧是你哎!”
第20章
吴婕妤与薛美人的发现, 替嬴政补上了拼图的最后一块,至此,冯家与皇太后的筹谋昭然若揭。
至于现下他们正在筹谋的事……
嬴政倏然冷笑出声。
吴婕妤与薛美人并非蠢人, 自然也从这些过往旧事当中察觉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崇庆公主多半是没有死的。
而从先帝将大批珍宝暗中赐予崇庆公主来看,显然她并没有失去父亲的疼爱。
可既然如此,这位金尊玉贵的公主, 又为何要瞒过世人耳目假死?
她背地里,究竟在图谋什么?
先帝亲自炮制了崇庆公主假死之事,又大笔赐下诸多宝物奇珍, 对此,彼时正执掌六宫的皇太后当真一无所知吗?
再联想到天子登基之后,与兴庆宫隐隐的对立……
吴婕妤跟薛美人都不敢再往下想了。
尤其吴婕妤心细如尘,又好读史书, 此刻低垂着眼睫跪在地上, 脸上不显山不露水,心里却不禁思量——对于今次的调查结果, 当今天子大抵早就有所预料了吧?
否则,淑妃怎么会如此巧合的被分配了筹办皇太后寿辰的任务,又如此恰到好处的被天子命令将手头诸多事项交付给她们?
而就在这之后, 先帝与崇庆公主身上的重重疑云就被她们发现,正好避开了淑妃。
要知道,淑妃与皇太后一样, 她们都姓冯啊!
近日以来, 天子也曾见过淑妃几次,其形容之和煦与往日并无不同, 可正因如此,吴婕妤才愈发觉得君心似海、不可度量。
她甚至有些不受控制的想, 既然崇庆公主一事疑云重重,而兴庆宫又似乎有所参与,而天子显然对此早有预料,那么,近来两宫修好、母子和睦,是否也只是一种假象?
而谁又能透过那看似风平浪静的海面,窥视到在那之下究竟蕴藏着怎样的惊涛骇浪?
吴婕妤微微出神,冷不防听天子道:“婕妤。”
吴婕妤猝不及防,着实一惊,不由自主的打个冷战,这才恍然应声:“是,妾身在此。”
嬴政静静的注视她一会儿,然后笑了:“好像吓到你了?朕有那么可怕吗?”
吴婕妤认真道:“是妾身自幼胆小,禁不得大事。”
嬴政听她将最后两个字咬得稍重一些,再看旁边脸上尤且带着几分茫然的薛美人,不禁在心下感慨——到底是聪明人啊。
薛美人见状,虽不明白这二人在打什么机锋,却也知情识趣,马上便道:“妾身还有些事务没有忙完,这便该告退了……”
“不必如此,”嬴政打断了她:“现在,朕有件事要交由你们去做。”
他没给二人多思多想的机会,径自道:“本朝以孝治天下,朕须得向皇太后尽孝,尔等身在后宫,除去要同皇太后请安之外,也要敬奉兴庆宫偏殿里的太妃们,近来都将手头的事情放一放,若得了空,也往太妃们处去坐一坐。”
这吩咐显然跟吴婕妤和薛美人事先料想的不一样。
先帝驾崩之后,除去皇太后这个昔日的正宫皇后,其余太妃们都成了明日黄花。
不管是得宠过的也好,圣恩平平的也罢,即便还正当韶年、风华正茂,这后宫也已经不再是她们的天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