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嫌弃的别过脸去。
刘彻又问剩下三个人:“你们能理解为什么会有某些废物皇帝会因为担心武将功高震主,而在战局大好的时候连下十二道金牌把他召回吗?”
其余三人同时面露嫌弃。
“对吧,”刘彻道:“因为在你们心里,根本不存在‘出现意外’这个选项啊,即便真的出了意外,你们也自信可以力挽狂澜,就看李世民——他麾下那么多名将,他忌惮过谁?但当今天子不行。”
“他知道自己掌控不了李峤,也知道自己在政治上的手腕不足以与太上皇对抗,所以他的动作必须要险,也必须要快,既然无法得到李峤,也不能肯定之后能胜过太上皇执掌大局,既然如此,还不如干脆就把李峤毁掉!”
“我得不到的,你也不能得到,让李峤跟叛军同归于尽,也算是尽到他的最大功效了。”
刘彻语气轻快的拍了下手:“看,这就是他的逻辑。”
其余人:“……”
我不懂,但是大为震撼。
李元达与朱元璋不无悻悻的彼此勉励着:“我们不是这种蠢东西,当然也是理解不了他的想法的。”
“是啊是啊,正常人谁能猜到这种无能之辈在想什么呢。”
嬴政在一边儿默默点头,以示附和。
刘彻:“……”
刘彻:真的好过分啊你们!
用人的时候都眼巴巴的看着我,用完了又都是这副嘴脸——
男人都这么可恶的吗?!
……
陪都一夜大火,死伤者逾万,被烧掉亦或者坍塌的民房更是不计其数。
邬翠翠只是听人回禀,都觉心惊胆战,再听闻有不少流离失所的灾民逃难至城外,更是忧心忡忡。
王侍郎一夜未眠,四处奔走,形容狼狈,嗓子也已经沙哑的快要说不出话来。
侍女送了温水膳食过来,邬翠翠劝他用些,又问侍女:“外边收留的那些官宦及其家眷处,可都送了饮食过去?”
侍女应声:“都已经安排妥当。”
又迟疑着问:“听说在陪都城门口也已经聚集了不少灾民呢,要不要也送一些过去?”
这一回,邬翠翠却摇头道:“不必了,此事我自有安排,你去吧。”
王侍郎忙碌一夜,早就饥肠辘辘,却也顾不得礼仪,端着饭碗大口的往嘴里填,闻言倒是多问了一句:“李夫人看起来不像是会吝啬粮食的人呢。”
邬翠翠正色道:“到庄园外来的人少,城外的人多,这是其一。我没有能力负担起所有灾民的饮食,更无力组织人手对其进行筛查,反而会因此引起混乱,得不偿失,这是其二。我身为命妇,没有代替朝廷镇抚陪都的名义,这是其三。正是盛夏,城外不缺野菜果蔬,且火灾来的迅猛,结束的也快,这是其四。”
她笑的有些自嘲:“我这个人,平生大多数时候都是蠢的,但偶尔……也会有灵光一些的时候吧。”
王侍郎因这一席话而格外高看她一眼,摇头道:“李夫人不必如此妄自菲薄。”
又咽了一口饭下肚,这才道:“我意欲请幸存官员联名上疏,彻查昨夜之事,赈济救灾,修缮民宅,如今李将军远征,夫人是否愿意在奏疏上署名?”
邬翠翠讶然道:“侍郎难道不知道,昨晚之事同天家脱不了干系吗?”
王侍郎面露苦涩:“知道又能如何?总要有人出面收拾残局的。天家再不好,只要存在一日,这天下总归也算是有一处可以归心,否则四方军阀割据,各自为战,却不知道又要有多少百姓死于乱世之中了。”
邬翠翠听得哑然,又劝道:“天子把侍郎当成太上皇的羽翼,昨夜便遣人追杀,此番送上门去,只怕……”
王侍郎又一次道:“总要有人去做这些事情的。”
说完,起身向她行了一礼:“请借笔墨一用。”
邬翠翠不由得心生敬佩。
要知道,天家那对父子,现在已经接近于疯魔了啊!
据她留在城中的眼线回禀,昨晚也有金吾卫往邬家和李家去,错非她先一步带了人到城外庄园来,后果只怕不堪设想。
再则,先前京师陷落,不知多少朝廷官员没能逃离,吏部尚书年老,也因此失了踪迹,想来多半也已经遇害。
王侍郎作为吏部左侍郎,错非是因为前不久才迁往吏部,只怕就要被点为尚书了,此时即便官居侍郎,头顶尚书的职位却也空缺着,再过些时候,亦或者朝廷得以重返帝都,只怕马上便能官居六部之首。
可即便如此,居然也肯置身险地,只为上一封奏疏,甚至不惜为此有去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