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虐女文炮灰后(36)
进展凝滞之际,听风轩中有可能知情的人被带到了她面前,这是一个她不大熟悉的女子,名为李瑟,擅长琵琶,与楚瑰意并称“听风双姝”。
怀庆长在皇家,不怒自威,沉声命李瑟将所知的一切托出。
李瑟在听风轩中见过无数高官显贵,曾有幸为怀庆公主奏过一次琵琶,故而她身姿张弛有度、神色淡定从容,只有她自己知道,肋骨下的红色器官跳动得有多么快。
她虽不喜楚瑰意平日里孤傲的态度,可也得承认,楚瑰意是世上为数不多能与自己论音谈曲的人,二人在乐艺上的切磋较量不论输赢与否,都给她带来了极大的情绪价值。
李瑟对楚瑰意和雍王不可告人的关系有所猜测,但她视楚瑰意为知己,不愿对方出事。
如此一来,她就等于站在了法理的对面。
法理情理或可相伴相生,或可对峙背驰,而李瑟注定只能择其一。
她唇边略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法理,什么法理?听风轩乐师几乎都是流落街头的孤儿,她们受尽白眼欺凌的时候,法理可曾庇护过她们分毫?她有幸得到收留,有幸学习乐艺,全靠“情”字。
在李瑟眼中,法理是世上最可笑、最不值一提的东西。
李瑟的笑容渐渐大了,由嘲讽转为了真挚,这是她常用的演技,用来对付那些难缠的客人:“雍王殿下常去听风轩,除了听瑰意的琴,也会听其他姐妹们的技艺。瑰意虽冷僻孤傲,实则为人温和,外冷内热,若说她下毒谋害殿下,妾身是万万不信的。”
怀庆听完,浅浅拧了一下眉毛。早在审问李瑟之前,刑部就有人告知她,李瑟与楚瑰意常常针锋相对,为何李瑟会为对手做辩护?
“本宫向你保证,楚瑰意一人犯事,祸不及听风轩其余人。你不要害怕殃及自身,万万不可包庇她。”
“妾身并非怕株连,而是事实本就如此。”
怀庆挥退李瑟,召来听风轩的另外两位乐师。
这三位来自乐坊的姑娘,与楚瑰意有亲密者、疏离者、敌对者,却无一不为楚瑰意做出担保。
她们不约而同的证词令怀庆减少了几分对楚瑰意的怀疑。
接着,雍王府的仆从、百味斋的伙计陆陆续续被审问,无一例外,他们的回答大同小异:嫌犯与人为善,和雍王没有任何矛盾。
对可能窝□□药地点的搜查还未完成,其实一个聪明谨慎的犯人,不会把毒药放在自己身上或房间中,该用完后丢弃才是理智之举。
怀庆喝了口茶,向刑部郎官道:“去探查康王和嫌犯们的关系。”
她默默做出大胆假设,如果说每个人都有杀害雍王的动机呢?如果此事是联合作案呢?比如说,楚瑰意、骆青月、珠桦以乐谱为饵,引齐殊一同前往听风轩,百味斋老板高平再送上有毒糕点。只要案发,嫌疑最大的就是楚瑰意,所以楚瑰意才会用猫当借口,给自己制造不在场证明,将所有人的嫌疑都尽可能降低。
然而她怎么有本事对猫下具体的命令?
什么样的猫能精准把握撞翻吊兰的时机?猫成精了?不受控制的猫
难道听风轩里还有其他人参与投毒,所以三位充作证人的乐师才会交出类似的供词?
既然是假设,不妨再大胆些。
就当作猫聪颖过人,有几分妖气灵气在身上罢,楚瑰意此举的目的是降低她自己的嫌疑,而骆青月和珠桦动机不显,百味斋搜不到毒物证据,这件案子就会成为悬案。
在楚瑰意离开房间前,她已为骆青月分配好了糕点,只要齐殊在剩下的糕点里二选其一,拿起有毒的那一块就好,而珠桦身为同谋,当然知道到底哪一块有毒……
等等。
怀庆在自己大胆的假设里,找到了新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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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种可能,需要把案发时在听风轩里的四个人分为了三个阵营。第一个阵营是有不在场证明的楚瑰意,第二个阵营是骆青月,第三个阵营是珠桦和齐殊。
骆青月是来凑数的,楚瑰意是投毒凶手,而第三阵营里的两人……
凶手的目的是除去其中之一。
只要除去其一,拿起有毒糕点的五成概率,就变成了十成。
凶手不在乎中毒的是齐殊还是珠桦,只要他们中的任意一个人中毒,凶手便达到了目的。
无法解释的动机,恰到时机的不在场证明,只有五成的概率,楚瑰意自信大胆,完成了一场匪夷所思的犯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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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仍有解释不通的地方。
楚瑰意害珠桦做什么?她与珠桦有什么仇恨?莫非她丧心病狂到利用珠桦,宁可让无辜之人承担那五成概率,也要试试齐殊会不会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