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虐女文炮灰后(24)
唯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煎磨着,待今年过去,她便从京城逃离。
“阿珠,殿下爱去听风轩赏曲,你晓得他欣赏哪位乐师吗?”骆青月打破了琼兰院一角的寂静。
“楚瑰意。”珠桦木然地答,她满脑子只有原著剧情走向,呆得像有问必答的人工智能机器人。话音彻底落地后,她终于意识到不妥:“问这个做什么?”
“月末是殿下的生辰,府中要办宴席,我想请那位乐师来府中奏乐。”
珠桦抿唇,原著中也有楚瑰意赴齐殊生日宴的剧情,只不过齐殊中意哪位乐师,是骆青月自己查到的——现下这道环节略去,结果竟是一样的。
骆青月握笔的手松泛下来,兴许是想要歇一歇:“此事你要保密,当做给王爷的惊喜。”
“那么——谁去请乐师?”珠桦明知故问。
“你熟门路,便陪我去罢。”
答案令珠桦诧异地眨了眨眼睛。
*
三月二十,齐殊生辰前七日。
驶来的马车华丽贵重,听风轩中的人司空见惯,京城里多少达官贵人曾来此听曲呀,这是再稀疏平常的事。哪怕皇帝亲临,他们也不过把腰杆挺得更直些罢了。
珠桦开门见山,直说来意:“楚瑰意楚姑娘可有空?”
得到回应后,主仆二人循指示进了雅间。今日晨间大雨瓢泼,凉意残存至午后也未消散,露台上摆着的文竹坠着滴滴水珠,珠桦便望着水珠出神,直到沉静的女声响起,她的思绪才从天外回到眼前:“让客人久等了。”
眼皮轻轻掀起,映入眼帘的便是白衣胜雪的楚瑰意抱琴站立的模样,她脚边还跟着那只叫做醒醒的白猫,细细看时,竟能从猫眼里瞧出莫名的敌意。醒醒唤了两声,尖利雪白的牙撕扯出透明的口液,若被它咬一口,没有一段时间是痊愈不了的。
“不知客人想听什么曲子——哦,竟是故人?”楚瑰意抚试琴弦的手悬在半空,饶有兴味地望着珠桦,似乎不怕骆青月知晓她的外室身份,“故人可还好吗?”
珠桦回以假假的笑:“我一切安好。”
骆青月听过珠桦曾在听风轩的经历,对自己的侍女与琴师的相识未起疑惑,而是直接说道:“《平沙落雁》,有劳。”
琴声潺潺似流水,时间凝成一副静止的画,画中坐着两位不可多得的美人。一位微微阖眸,一位拨弄琴曲,天光倾泄洒落,将两人融进无边的春色中。
多使人着迷的画卷,除却珠桦,旁人都会这样想。珠桦在典雅肃穆的气氛里绷直脊背,这哪里是画,这是正室与外室打擂台呢。
在雍王妃和琴师之间,她自然偏心前者,毕竟后者只是恶毒女配工具人,履行完促进男女主感情的任务就该下线。更何况,珠桦在感受到骆青月对自己的好之后,适量给予了“亲女儿”一些“母爱”。
其上种种,让珠桦的心境由“打起来打起来打得再很些”转为了“你们不要再打了”。
京城第一乐师名副其实,自小在教坊长大的楚瑰意天赋卓然,她只不过随心而奏,无形的乐声便化作振翅蝴蝶。
金光灿羽、薄翼柔骨。
客人听她弹琴,不仅用耳,也要用眼,收获听觉与视觉的享受。
自己为何会被摆在一个供人观赏的位置上,成为娱人的客体?
从前的楚瑰意常常这么想,那时的她不懂站直身子,一边屈膝谄笑,一边痛斥天道命运。弹着《平沙落雁》的楚瑰意想到自己的过去,心头愤恨犹如烈火浇油,砰的爆发。
“铮——”
屋中三人齐齐循声音看去,只见崩断的弦凄惨卧在琴身上,楚瑰意连忙起身致歉,骆青月仅是摆摆手,颇为体谅琴师的失误:“无妨,半首曲子足以,昆山玉碎也不过如此。”
珠桦的惊,与另两人略有不同,原著里楚瑰意把《平沙落雁》奏得完美绝伦,哪里来的断弦之误?
她一点点摸索着世界的运行规则,穿越至今,共摸索出三条:一,角色有主观能动性,他们的行为比原著更丰富复杂;二,她可以改变剧情,至于能改变到什么程度,以及改变的结果,尚未得出结论;三,由断弦之误可以得出,在她没有故意干扰的情况下,事件的真实发生情况或许与原著有差异,但主线的大走向不会变。
第三条立即得到更充分的证实。
“今日我突然造访,是有一事想劳烦楚姑娘。”
“客人不妨直言。”
骆青月取出价值不菲的玉骨笛,命珠桦奉至琴师手中:“三月二十七乃雍王殿下生辰,能否请楚姑娘过府奏乐?”
玉骨笛温润通透,楚瑰意无需亲自演奏,只稍以眼细观、以手轻触,便晓得此笛是怎样的精品。匪夷所思的是,她对玉骨笛兴致寥寥,眼睛眨过一次便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