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我决定抛夫弃子(49)
皎月藏乌云,星点落清河。
乌桕船上抱着木浆点头昏昏欲睡的船夫,听到声响茫然抬眼。没一会儿,又压了压斗笠,拢紧蓑衣,披天入睡。
风灯摇摇晃晃,偶听得几声蝉鸣。
宋景收回目光,附和说道:“沈大人确实是好官。”
这么短时间,解决了贼匪,又处理了县令。要说他是主角,宋景都信了。原本对他的印象是骚包不靠谱,这会儿她要好好反思自己。
想想,自己欠了沈知寒很多。
如果没有他,在破庙时,她就没命了;没有他,旧疾发作,也会没命,还有驿站那碗老鸡汤的恩情,她都还没还。
风倒灌进领口,她压了压衣襟,收回目光,同罗娘说道:“他先前帮了我不少,欠了人情还没还。”
“这人情一般来说,请客吃饭,送礼道谢,都是少不了的。但那头是知县,当官的门门道道又和我们这些市井小民不同了。景哥,我瞧你和沈大人关系很好,这人情不如就欠着。你麻烦我,我麻烦你,日后才好有往来。”
“堂堂知县,会麻烦我什么?”罗娘说的离谱些了,宋景摇头轻笑,并未开口指责说她不懂,她温和说道,“官民之间要有距离,离得太近,是会成为他人眼中钉的。不过你说的对,送礼道谢还是过于高调,等遇到了,请人吃个饭也是应该的。”
罗娘一想到沈知寒可能要来小院,双腿险些站不稳。
出了王山的事,她现在瞥见官就怕,嘟囔两句,脸色也跟朵菊花似的。宋景见了,无奈说道:“不在家请。”
请沈知寒,得去高档地。
她瞟了眼霜月坊,想着过些日子去打听打听,那块儿最低消费是多少。
回到家中时,宋景入了小屋。
檀娘和罗娘一间房,住在大一些的地方。
简单洗漱,宋景把明日要用的东西都提前备好,这才疲累打了个哈欠。她跨步找到木柜子简单组成的床上,倒头就睡。
与此同时,沈知寒坐在堂上,衣袖挥舞,一个杯子划落,发出巨大的声响。
南风看着碎了一地的白色末碎,将头垂下,直到脖颈传来疼意,才微微挺直。
缘何沈知寒会勃然大怒,南风斜睨一眼堂下跪着的安豹,不,准确地说是安豹的尸首。在将张之和带离青山县前,安豹不知怎么知道了他们的计谋,竟提前到了城门前。
他给张之和下了毒,南风抓住他时,这人竟混在一堆犯人之中躲在了大牢里。安豹见到沈知寒,得意忘形让沈知寒察觉不对,于是差遣南风立刻去寻张之和。
而安豹得知自己必死,便义无反顾吞了毒药。
“张之和如何了?”沈知寒摁着额角,好在路上有人闹肚子,停了一日未行,留在了牛头县。南风找到时,张之和已送医。
南风回神,道:“送得及时,没死。”
沈知寒猛地拍在桌面,如玉的手瞬间发红。好一个谋划,如果不是途中衙役意外腹痛,届时张之和就会走上官道,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他就是死了也怪不到安富海身上。
没了人证,物证又模棱两可。
他甚至都能想到,安富海会如何倒打一耙,黑白颠倒。
“南风,你护张之和回雁都。不要走陆路,从川山县埠头走水路,北上直去玉和江。”路程虽长,但能规避掉一些苍蝇,走的又是李军地界,安富海就算想查,也无从追踪。
南风并未立刻接过,“可太子殿下说过,臣必须护在您身侧,不能离开半步。”
沈知寒道:“爷的命,安富海取不走。你带着张之和离开,只要爷安稳待在城中不乱走,就没人能害我。”
看南风还犹豫,沈知寒立刻不耐烦啧了一声。
“南风,爷的话是不是不听了。到底三哥是你主子,还是爷是?”
“是……爷。”
听到这话,沈知寒满意点头,“既然这样,还不起身去牛头县。”
迟则生变。
南风点头,走前处理了安豹的尸体。
沈知寒坐在胡椅上,毫无半分矜贵样子。他撑着头颅,挥去鼻间的血腥气。南风去雁都一个来回,最快也要一个多月。
他在这段时间里,就得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这身体受得住,嘴可熬不了。
不成,得想个法子改善县衙的伙食,不然叫他干巴巴吃粮食,咽不下啊。
外头当值的丁长安准备带人去外巡逻。
昏黄的灯与石灯照的院子亮堂堂,他佩刀,同衙役说话。
说道激情处,看大家的目光皆看向别处,敏锐的他转身,见两道幽幽目光如猫如虎。
浑身被吓得一哆嗦,灯缓缓提高,这才看清楚脸。
“沈知县,你怎的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