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思乱想的时候，她已经把浴巾裹在了身上，慢慢悠悠走到前面去。

傅宴深侧过头，视线顺着她的脸慢慢向下。

白皙的皮肤上多了几块青紫，在肩膀处的看起来最为明显严重。

“怎么了？”姜茉自己是没什么感觉的。

看到男人有些凝重的脸色，她问：“哪里不对吗？”

“没。”傅宴深冲她伸出手：“过来。”

姜茉把手放在他的掌心，忽然歪了下头，说：“我现在是不是应该很柔弱地摔倒，然后您英雄救美上来把我接住，然后来个意外的吻？”

傅宴深：？

姜茉：“电视剧里都这样演的。”

傅宴深牵着她把人拉到自己面前，俯身把她拦腰抱起来：“这种电视剧可以少看一点。”

姜茉笑弯了眼睛，搂着他的脖子轻声道：“可是，如果不多看一点，怎么能懂其中的套路呢？”

傅宴深：“懂这些做什么？”

姜茉：“万一哪天我就成了主角呢？”

傅宴深垂眸，沉默着把人放在沙发上。

毛巾将还滴着水的长发裹起来，他揉搓着，轻声道：“主角也不用都是同一个样子。”

这个回答让姜茉有些意外。

她说：“那您觉得我像主角还是苏明绣像主角？”

傅宴深没有回答。

像是在抗拒提起关于这件事情一样。

姜茉皱了皱鼻子，叹气道：“有些人的命是注定的，至少苏明绣这句话没说错呀。”

傅宴深：“命可以自己改的。”

姜茉：“可以吗？”

剧情跟系统的力量有多强大，她现在有了一点概念。

或许想要改变那些注定的东西很难。

“接到傅知林之前，那些人也想过要对我下手。”傅宴深的声音很平静：“我认命，就是死。”

这不是姜茉能了解到的部分。

因此她有些震惊：“您当时才刚成年吧……”

也就跟傅知林现在差不多的年纪。

却要面对那么多吗？

“斩草除根要趁早。”傅宴深：“如果是我的话，我也会尽快动手。”

姜茉沉默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觉得命运对待大反派是有那么点不公平的。

如果他没有坚持下来呢？

是不是真的就莫名其妙地葬身在无人知道的夜里？

傅宴深：“我曾经想过，季青城说的有些话并没错，我是个会孤独终老的人。”

姜茉回过神来。

不认同道：“我觉得这件事，应该是青城道长在胡说。”

她歪着脑袋看自己身后的男人：“您这么好，怎么会孤独终老呢？被您爱上的话，应该是很幸福的事情。”

“是吗？”傅宴深似乎在她透亮的眼睛里看到了属于自己的倒影。

“当然是的呀！”

姜茉：“您看您长得帅，身材好，还有钱，这是优秀的外部条件。”

“其次呢，您的性格不像看起来那样。您是个很温柔很可爱的人，这些东西，别人或许不知道，但跟您亲近的人肯定知道的。”

她越说越觉得傅宴深是个近乎完美的存在。

总结道：“您特别特别好。”

傅宴深：“那茉茉有觉得幸福吗？”

姜茉愣了一下：“什么？”

傅宴深特意放缓了语速：“茉茉刚才说的。”

一字一句重复着姜茉刚才的话，十分清晰：“被我爱上的话，是很幸福的事情。”

姜茉眉睫轻颤。

几乎没有思考就下意识接道：“您爱上我了吗？”

问完这句话，姜茉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

傅宴深的眼睛里似乎翻涌着某些她看不透的情绪。

姜茉转过身继续背对他，努力不去回想今天所发生的一切：“我的意思是，我……”

“嗯。”

简单又清晰的音节在屋内响起。

心跳的速度倏地变快。

傅宴深的声音带着点疑惑：“是我表现得不够明显吗？”

居然会让姜茉问出这种问题来？

那他是有些失败的。

姜茉磕磕巴巴地回答：“您，您也没说过这个……”

在一刻，姜茉忽然觉得自己在面对这种问题的时候有点笨。

真到这时候，居然败给了大反派。

想起自己上辈子几乎都在为了工作奋斗，奋斗到了猝死都没正式谈过个恋爱，心里不免有些悲愤。

傅宴深在她的面前坐下来。

看到姜茉泛红的耳朵，心情莫名好了许多。

“茉茉。”

听到对方的声音，姜茉都不敢抬头，甚至有点想要落荒而逃：“不早了，该睡觉了，我们……”

“我爱你。”

她的动作像被按下了暂停键。

耳边好像只剩心脏越来越急促的跳动声，简直震耳欲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