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予山河(双重生)(60)
如此明显的异常,林芥自然没有办法不多想。
更重要的是,珵王对林音的态度。
虽然表面上看,似乎没什么不同。但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晚膳的时候,珵王的视线有好几次都落在林音的手腕处。
看完之后还垂眸笑笑,似乎心情格外愉悦。
所以他才疑心那手串是珵王送的,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才算是落实了心里的猜测。
“手串虽然是珵王送的,但又不是私底下给我的,”林音解释道,“是初秋我回上京养伤时,珵王府总管事派人连带着伤药,一起入府中的。”
林芥微怔了一下,还是有几分迟疑:“是吗?”
“是,”林音再次肯定道,“我怎么会对他......阿兄,你真的想多了。”
“那就好,”林芥松了口气,“如果真是如此,那便是最好了。”
“是啊,”林音抬起取过一个杯子,慢悠悠斟满,“我虽暂时没考虑过这件事,但也知道和我最没有可能的那个人就是他,又怎么会有如此离谱的想法。”
窗外,隔壁。
李煊披着一件纯黑色的外袍,静静地立于自己房间的后窗处,听着隔壁兄妹低低的交谈,眸中没有一丝情绪。
许久,他抬手关上窗子,眼睫微垂。
是时候,该让她对自己有些想法了,李煊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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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张通便拟好了折子,将汝州发生的所有事情详细阐明,连同涉案人员的名单,一起快马递交中书省。
这件事很快便传至上京,立刻引起了朝野上下的轰动。
不仅因为此事让大周亲王和上京几大家族同时陷入危险,更重要的是,汝州匪徒面对官府查问时的猖狂和无所畏惧。
他们背后的势力到底有多猖獗,才能让他们有底气在明有亲王重臣在场的情况下,依旧毫不犹豫地选择动手杀人。
这简直是公然挑衅大周律法、蔑视皇家威严。
此事一出,昌国公、魏国公,连同其他有名望的老臣立刻联合上书,求皇帝务必严查此事,决不能轻易放过一个匪徒。
李烨也对这件事十分重视,收到消息的当天,便下令由黎承宣和林芥将人押回上京严审。
汝州煤矿暂时查封,后期再由朝廷派人前去监管。
黎承宣对皇帝的这个安排极为不满,但又不能多说什么,只好冷着脸收拾东西,按旨意押送犯人回京。
所有人都清楚,最好的办法并非千里迢迢将人送回上京,而是直接扣押犯人,就地审查。
越拖得久,这其中越是会出现问题。
但皇帝的旨意在这里摆着,明显是对汝州案的细节不放心,才想将人押回上京,亲自审问。
几个人因为此案刚从鬼门关走了一趟,多多少少都受了伤,却依旧被皇帝疑心至此,心里自然不痛快。
更不愿意回京后,眼睁睁地看着犯人被敌手控制,伺机翻案。
毕竟矿场管事之所以能这么嚣张,就是因为上京有他们的靠山。
这个人的身份虽然目前还不能确定,但至少权利远在几大世家之上,甚至有可能超过了珵王本人,那些人才敢如此肆无忌惮的行事。
所以趁着回程的这几天,几个人联合起来,在回京的路上严审了汝州矿场的总管事陈四。
陈四一开始什么都不认,直到被黎承宣面无表情卸掉了几个指甲后,才开始嗷嗷求饶,不一会便将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都招了出来。
林芥拿着笔在一侧记录,越写越心惊,直到肥管事说出了田尧的名字,手里的笔不由得顿了一下。
事情和他们料想的差不多,最初汝州煤矿的确是盛钦一手操办起来的,但他被流放后,所有事物便有条不紊地交到了另一个人手上。
这个人就是田尧,陈伐本家堂弟陈庆的心腹管家。
黎承宣和林芥交换了一下视线,后者微顿了下,问:“你跟着田尧多久了?”
陈四早已疼的满身是汗,头发蓬乱、眼神呆滞,整个人几乎在崩溃的边缘。
不管身边的人问什么,只知道如实回答:“十......十一年。”
十一年,也就是说,田尧并非盛钦倒台后才加入,而是一早就参与其中。
所以才能在盛钦出事后,迅速接手了所有的事情。
“只有田尧吗?”黎承宣用铁钳敲了敲陈四肩膀上的肥肉,问,“陈家的其他人,有没有参与进来?”
田尧是陈庆的人,审到这里,也只能将陈庆牵扯进来。
但陈庆只是一个比黎承宣高一级别的吏部尚书,根本没有和上京几大家族对抗的资本。
所以陈庆背后,一定还有其他人。
虽然这个名字早已呼之欲出,但不听到犯人亲自说出口,就永远无法将其定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