樾夏只是会点游泳，又不是专业选手，闭气能力不过几十秒，这一会她已经感觉眼前发黑，心中暗道这下必须回去了，这里的烂摊子自己爱莫能助了，只是辜负了秦应元。

她在水底看着上面沿河的灯火透过河水晃动，意识随着摇曳的灯火开始变得缥缈，随后她看到一大坨黑影朝她冲过来。

樾夏落水后周围的人纷纷围了上来看热闹，赵鼐自然是最着急的那个，他略通水性，下河救个人不成问题，但他因为此番出来时扮做樾夏的侍卫，身上穿了铠甲，下水救人再着急也不能带着一身的铁进去，所以他在岸边心急如焚手忙脚乱的脱铠甲。

旁边有个买炸鱼的老头说道：“少侠是落水姑娘的情郎吧，看你们刚才在这插了半天的花，这河水浅的很，你下去估计都淹不到你头顶，姑娘可能是摔懵了，要不她自己也能上来。”

赵鼐一听那还脱什么铠甲，立刻就跳了下去，老头说的没错，水的确浅，他个子高，下水后大半个脑袋都还在水面上。岸边的人凑得多，灯笼自然也多，把这一代照的灯火通明，亮如白昼，赵鼐很容易就看见了水下的樾夏，只是不知为何，她才掉下来十几秒而已，怎么会就这样一动不动。

赵鼐俯身去拉樾夏，樾夏本来正在进入昏死状态，这一下又清醒过来，看到赵鼐在身边救她，浑身的求生欲都激发出来了，手脚胡乱扑腾抓住了赵鼐，向水面挣扎，但胸口的那股大力拖着她，一切都是徒劳。

赵鼐抓住她准备把她拉出去，一个用力竟然没能挪动她，赵鼐水里的经验也不怎么丰富，只道是在这水里用力的大小不同外边，是自己刚才不够力，于是铆足了劲再一次发力，结果樾夏还是不动。

困惑中只见樾夏口中吐出一串串泡泡，眼睛微阖，目光呆滞，赵鼐知她是缺气，情急之下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他站起身，伸头出去吸了一大口气，然后低头用口唇覆住樾夏的口唇，给她送了一口气去。

樾夏正在窒息昏迷的边缘，突然来了一口气，她的眼睛睁开了，赵鼐连给她渡了三口气，她的神志才回复过来，赵鼐还要再用蛮力把她弄出水，樾夏连忙摆摆手，指指自己的怀里，然后继续伸手进那一层层衣襟里，那里有个放平时随身的杂碎小物的小袋子，那困住她的东西想必应该是在袋子里，她想把袋子掏出来出来。

赵鼐两次没能把樾夏拉动十分困惑，再看樾夏给他的手势，以为是她的衣裙被河底什么东西缠住了，所以才没能出去。樾夏伸手入怀的动作被他解读成她要脱衣服，他以为樾夏力气小，一下扯不开那些层层叠叠捆绑着的衣襟，于是从靴中抽出匕首上前帮忙。

樾夏正努力的解袋子与衣襟上的绳扣，只见赵鼐一手拿着匕首，一手扯住她的衣襟，手起刀落，干脆利落的把她的衣服割成两半，这一割用力猛了点，连她里面穿的贴身衣物都割破了。

樾夏一惊，捂住了衣服上的裂口，而赵鼐急的一把将割下来的衣服给她剥了下来，樾夏裙子还在，上身却白花花的裸露在水中。头上明晃晃的灯火，不知聚集了多少人，樾夏这时竟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出去了，是社死还是淹死此时变成了一个艰难的抉择。

赵鼐撕掉樾夏衣服的那一刻愣了一下，但他立刻意识到是自己搞过头了，这让樾夏可怎么上去见人，他刚才在岸上铠甲脱了一半，此时上身还有胸甲犹在，于是他麻利的摘下胸甲递给樾夏。

樾夏这口渡来的气也快用没了，无奈之下她拿起胸甲捂在胸口，赵鼐抓住她向上托举，这次没有任何力的阻碍，赵鼐轻松把樾夏送出了水面。

聚过来的大多数人都不知道掉下水去的是什么人，但见送出来的是一位没穿上衣还捂着胸口的妙龄少女，都为着些莫名的理由兴奋不已。

在水下折腾一番，樾夏的头发早散了，湿漉漉的黑色长发上面沾着花瓣和水草，披在雪白的身体上，比那满街红粉的灯笼还艳丽，即使她紧紧握住赵鼐的胸甲遮住自己，仍然从人群中传来口哨声。

赵鼐也从水里爬上来了，他听到口哨声非常愤怒，转头一眼锁定了吹哨的人，一把把他从人群中揪了出来，那人十分瘦削，被赵鼐抓着像是提了只鸡。他刚要求赵鼐别打他，但赵鼐只是把他剥洋葱似的，把他那身看来是为冬祝节专门穿的新衣服剥了下来，那人大气不敢出，等赵鼐扒完衣服后穿着内衣一溜烟跑掉了。

赵鼐把衣服披在樾夏身上，虽然天不算冷，但风一吹樾夏还是瑟瑟发抖，她哆嗦着嘴唇跟赵鼐说：“我……我的……衣服……里面……袋子……不能丢，里面有……有很重……重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