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室难为(70)
说罢,便抱着旺财嗖嗖的跑了。
元宝和阿芙甚是默契的连成肉墙把沈兰溪拦下了。
沈兰溪:“我就交友不慎!”
“娘子莫要气了,您不若想想那铺子?”元宝贴心的哄她。
“不想,不管,不要了!”沈兰溪气冲冲的说着进了屋。
想吃吃不到,案桌上放着的一摞话本子都没那么有趣了,沈兰溪随手翻了翻,还都是她看过的。
“去换些新的来,这都看过了。”沈兰溪吩咐道。
“啊?”元宝上前也翻了两本,“哦,娘子,咱们没有新的啦!您这看话本子也太费银子了,库房里都堆放了好几箱了,您要不去看看郎君的书——”
铺子?
沈兰溪忽的灵光一闪,坐直了身子,打断她的话,“之前那些也都带来了?”
她好像知道那铺子可以做甚了……
“带来了,都在库房堆着呢,不是您说的嘛,值钱的东西都带着,当初买那些话本子可是没少花银子,婢子当然得给您带来了。”元宝一副聪明模样道。
“很好”,沈兰溪夸赞一句,“去唤绿娆和阿芙来,有事儿干了。”
晌午,祝煊回来西院儿,一推门便愣住了。
满地的书册,乱七八糟的堆放着,一旁还有五六只大箱子,根本无处给他下脚。
“这是?”他疑惑出声。
竟是不成想,她这般喜欢读书?
忙活得灰头土脸的三个女婢闻声回头。
“禀郎君,这是少夫人的书,让我们在此整理。”阿芙说着,给他刨出一条道来。
“少夫人呢?”祝煊掀起衣袍,勉强入门来。
“娘子去湢室沐浴了,方才箱子里的尘土扑了娘子一身。”元宝乐呵呵的道,不难听出几分幸灾乐祸。
却是不防被人从身后用巾帕抽了一下,“就你话多。”沈兰溪哼道。
“先放着吧,去摆膳。”祝煊吩咐道。
“是。”
三人出去,祝煊在那一堆书册前蹲下,捡起一本来瞧。
“夜阑熙!我不曾对你说过一句谎话,你为何从来不信?”傅昭昭说着红了眼眶,视线落在对面的人身上,里面化不开的失望与心伤。
“未说过一句谎话?”夜阑熙说着冷笑一声,面色寒凉,“楚楚险些因你丧命,便是醒来也是替你说话,生怕我责怪你半分,你呢?傅昭昭,我夜阑熙是许你傅家后位,不是许你傅昭昭的,若有不满,你冲我来便是,楚楚是你妹妹,你怎能如此狠心要置她于死地?从前只当你任性妄为,竟是不知你这般蛇蝎心肠!”
傅昭昭忽的笑了,笑得凄凉,一颗眼泪滑下,被她抬手抹去,声音苍凉又轻飘,“我,蛇蝎心肠?夜阑熙,从未看清的人是我,是我鬼迷心窍,竟是觉得你真心护我、爱我,是我可以托付一生的良人,却是从未瞧得清楚,你眼里心里的人从不是我,我傅昭昭输了,输的一败涂地。”
她说着,往那内室瞧了眼,半晌后收回视线,“夜阑熙,这天下是我傅家给你打下来的,你在上面可还坐得舒服?你瞧见那龙椅上,我那五位兄长的血了吗?可还能听见,他们在你耳边说话?”
“傅昭昭!你休要装神弄鬼!”夜阑熙怒目而视,斥道。
“装神弄鬼,那也得是陛下心中有鬼才行。”傅昭昭说着,转身出了这华阳宫,“不必陛下费神,我傅昭昭自废,此后不复相见,死后必定魂缠陛下榻前,瞧你与你的心上人如何恩爱两不疑,陛下,可要活得久些啊!”
夜风吹起了她身上的衣角,那张明艳的脸上泪痕斑斑。
是夜,烧了的半个皇宫为她陪葬。
“啪!”祝煊合上手里的书册,忍不住深吸口气,一抬眼,对上了某人灼热的视线。
“如何,是不是比你的那些书好看多了?”沈兰溪略微弯腰,歪着脑袋笑眯眯的问,她身后若是有尾巴,此刻定嘚瑟的摇起来了。
祝煊张了张嘴,有些无言。
他只当她爱读书,哪知她看的都是这些……
祝煊拧眉又瞧了瞧她旁的书册,一应都是话本子。
忽的,他视线落在一处,瞧着那册子有些眼熟。
他伸手,把那本册子抽了出来,翻开一页,不堪入目!
“你这——”
“怎么了?看到同床的戏码了?”沈兰溪瞧他红了脸,就忍不住逗两句,“郎君做都做过了,怎还这般害羞?”
这般运气好,随手一翻便能看到最精彩之处,着实让人艳羡。
“沈兰溪!”祝煊低吼一句,把手里的烫手山芋丢开,“你不知羞!”
怎的反应这般大?
沈兰溪疑惑的瞧他一眼,去捡了那本册子来看,瞬间眼眸弯弯,仿若闪着天上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