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室难为(181)
祝煊忽的有些头疼,一时没了主意。
但觉得有些事还是要教一教的,不若日后成了亲,恐遭娘子嫌弃。
他心中思索,视线落在了对面那乐陶陶又盛了碗鱼汤的人身上。
沈兰溪注意到他的视线,勉强赏给他一个眼神儿,“这般瞧我做甚?郎君想喝自己去盛,都没有一两纹银傍身的人,别想使唤我。”
祝煊嘴角抽了抽,颇有些无语,“喝你的汤!”
鲜美的鱼汤占了嘴,沈兰溪哼不出声,丢给他一记白眼,当夜就在记账本上给他记了一笔。
——祝煊欠沈兰溪十两银子的解答费,还凶沈兰溪一句‘喝你的汤!!!’,精神损失费,折合为一百两,共计一百一十两,十日内还清,不若翻倍。
翌日,丝毫不知自己背了债的祝大人,用过早饭后去了府衙,照昨夜沈兰溪说的那样,派了人去糖水巷子盯着,不等他无所事事的泡一壶清茶,便见刚派出去的人满头大汗的跑了回来。
“大、大人!”那人惊慌道:“她们不过了!在拆家啊!”
那语气,痛心疾首的紧,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拆他家宅子一般。
这几日各寨子闹得凶,肖萍三天两头的就要往上跑几趟,今日一早听说是石头寨出了事,他急匆匆的便带人去了,眼下糖水巷的事,祝煊只得是自己去瞧。
不外乎方才那人心疼宅子,好好的三进院的宅子,都被拆了,乱石木材堆放得人没地儿下脚,里面闹哄哄的一群人正在干活儿,身上的赤膊短打都被汗浸湿了,个个儿瞧着脏兮兮的。
“大哥!大哥!那姓祝的来了!”一个细竹竿儿的男人,凑到旁边走路有些瘸的人身边有些惊慌的道。
赵五水挨了四十杖,还没好利索,走两步身后都有点疼,整个人燥得厉害,一把推开凑到跟前儿出热气儿的脑袋,闻言稍微侧了侧头,确瞧见了墙头外清凌凌的郎君。
“来就来吧,鬼叫什么?”赵五水不以为意道,“还有,人家是祝大人,什么姓祝的?”
竹竿儿在几人中行八,人称‘八杆儿’,又低声问:“大哥,兄弟们跑不跑?”
一旁卸木桩的男人听个正着,没忍住在他脑袋上拍了下,“跑个屁啊!我们就出来挣点银子,没偷没抢的怕他作甚!”
赵五水没出声,伸手要接过李二手里的木桩,却是被躲了下。
“大哥,你伤还没好利索,去歇着吧,咱们兄弟几个干就行。”李二道。
刚说着话,只见一个被狗撵了似的人嗖嗖的跑了过来,清秀的脸上泛着些粉,长得跟个小娘子似的,只一出声,是个带把儿的。
“大、大哥!我瞧见了祝大人!”
赵二一脚踹了过去,“嚷嚷什么!那夜就眼瞎的嚷嚷,还没够?!”
少年动作敏捷的躲过,一双眼珠子转得飞快,却是嘟嘟囔囔道:“那事儿也怪我?还不是二哥你没抓住我。”
赵二气得咬牙,“老子就是长三只手,也拽不住朝黄泉路撒丫子狂奔的你!”
少年粉嘟嘟的脸上满是不服气,理不直气也壮:“那要吃肉了,谁能不激动?”
“我他娘的——”壮牛似的男人被气得简直要发飙了。
“吵吵什么”,赵五水打断针尖对麦芒的两人,又看向粉脸少年,“桃儿,晚上带你上山打猎去,保管能吃到肉,去干活儿吧。”
少年姓白,单字涛,因长得太过好看,被兄弟们故意逗着玩儿,喊作了白桃儿,倒是与那张脸极其相称。
“去什么去,不吃又不是能馋死,下个月吧,养一个夏日,秋天的猎物肥一点儿。”赵二凶道,又一脚踹向了白涛。
这次倒是踢了个正着,不过白涛丝毫不恼,也赞同的点点头,“大哥,下月吧,我想吃肥的!”
这边说着话,那边不等祝煊往里去,一个穿着胭脂色衣裙的女子从一侧出来了。
忽的瞧见一俏郎君,那女子顿时哂笑,“这是哪家的郎君走错地儿了?”
明晃晃的调戏声儿。
紧跟着又一珊瑚红的身影也步了出来,娇笑着道:“哟!俏郎君啊,屋里坐坐与我们姐妹解解闷儿?”
里面的说话声戛然而止,几人面面相觑后,赵五水忽的抬脚往外走。
“哎!大哥,做甚去?”
“来呀!我们屋里还有好些姐妹呢,郎君不想瞧瞧吗?”那身着珊瑚色衣裙的女子说着就要上手,忽的身后传来了一道声儿。
“哎,”赵五水靠在拆了半拉的墙头上,义薄云天道:“别发.浪,他家有人了。”
珊瑚红回过头来,闻言笑得前俯后仰,身子软得似柳梢,“哟,醋了?你,阿姊我可不白给,好好干活儿,赚了银子,阿姊再来摸你那沾了汗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