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瓷娘(96)
薛承望对蒋知嬅的脾气了如指掌,主动护在乔月身前,便是防着她这一招。
见蒋知嬅如蛮牛冲过来,他伸出双手钳住蒋知嬅的两只胳膊,任她疯狂挣扎,他自不动如山。
“你这个贱人!你说,你们是不是早串通好的!故意设计陷害我与温瑜,借势污了我名声,才好名正言顺地休了我,与她在一起?”
薛承望一双眼阴冷,只紧紧盯着她,却不说一句。
就是这幅容让沉默的脾气,最叫蒋知嬅恶心,她尖叫道:“贱人!贱人!你敢休我,我父亲!我舅舅都不会放过你的!”
“你别忘了,我是蒋府嫡女!是你十里红妆求来的妻子!薛承望,你要她不要我?你是不是疯了?她有什么?一个无权无势的商女……”
“知嬅!”府尹好不容易从薛承望手里将人抢回来,将薛知嬅往一旁护了护,他一声低喝,才把她从奔溃中拉了回来。
见蒋知嬅软弱哭泣,他心里不忍,又安抚道:“莫哭,有舅舅在!”
“舅舅,薛承望这是想娶别人了,便欺负我算计我,想将我弃如敝履。”蒋知嬅不由分说盖棺定论,信了自己心里的胡思乱猜。
“真是舐犊情深啊!”乔月睨着蒋知嬅,讥讽道:“薛将军,娶了这么个大家闺秀,还得你受委屈,哎,这副刁蛮撒野,口不择言劲儿,只怕是市井泼妇都得认输!”
“你!”刚冷静下的蒋知嬅一时又炸了毛,扬着胳膊想往这边冲,“乔月!你这个贱人,害我落得如此下场!我跟你不死不休!”
“够了!”府尹这回是真动了怒,恼恨被算计,可偏偏又不得不硬着头皮上,他咽了咽火气,只警告般看了蒋知嬅一眼。
蒋知嬅委屈,可面对自己现下唯一的依靠,她又不敢不服软,嗫嚅着擦了擦泪,她垂下头,倒把一双耳朵高高竖起,听着动静。
“倒把我们搞昏了头,今儿个来究竟是为了何事,这二人又是个什么说法,也是时候理一理罢?还是说咱们人还没齐?乔小姐还请了哪家高明?”府尹只字不提蒋知嬅的胡闹,硬把话题拉了回来。
乔月对府尹的阴阳怪调早已经免疫,毕竟比起他侄女,他还算是有口德的。
“小事,小事。”乔月指着那二人道:“不过是我的一位闺中蜜友遭人跟踪,才审了几句,这二人却口口声声说是蒋府中人,我拿不准,只怕是有人诚心算计,才送来与你们确认一二。”
这事儿没什么好审的,不过是个牵头。府尹只沉了沉脸色,轻笑一声,“待会儿我带回府再细细审核一二吧。”
“府尹大人费心。”乔月娓娓道来,“还有一事也叫我奇怪,我听闻男人三妻四妾都是正常之事,怎么到了薛将军头上,倒改了规矩?不许他求好了?”
乔月拿着规矩,用词直白,倒让在座的人臊热了脸。
薛承望忍不住望了她一眼,却见她神色如常,肤白如月,皎洁中带着精灵之气。瞧着是人畜无害,可心里却是九曲十八弯。
“哪有的事!”府尹见乔月执意要插手他的家事,也只能硬着头皮打圆场,“侄女婿,你若要娶妾,只管与知嬅说便是,蒋家自然会好好把关。——只是既要当一家人,自然得将她家世清白查个清楚,免得惹祸进门不是?”
三言两语,倒将薛知嬅的无理胡闹说出了几分体贴入微之意,还成了为他薛家着想。
“府尹大人的心意是好的,可凡事总得按礼法来不是?派几个人跟踪也忒难看了,真要是闹出什么名堂,岂不是毁了姑娘家的清誉?”乔月的语气不善,言词讥讽,“都说自扫门前雪,你就算不在意人家的门庭家风,难道还想不到:搅的这么难看,世人又该怎么看薛府,怎么看蒋府?别说看不出大家做派了,却实在下三滥!”
“你!”乔月三两两句回击,倒把蒋知嬅气的一口气堵在嗓子里上不来。
乔月只冷冷睨着蒋知嬅,“我什么我?你敢做还不敢当?我都不知道你到底是人蠢还是心黑了!这八字没一撇的事,你也敢下得去手,真出了事,你让盛家小姐日后怎么做人?还活不活?”
这话乔月是说给薛承望听的,她不清楚他心里有几分情,但总得给他理出些筹码来。
“说得好听你是薛府当家主母,进门的都要喝你一杯茶,我也不问你这副德行究竟配不配了,我只问你:你拿着薛府的名头出去闯祸丢人,那薛府欠盛家的交代呢!如今怎么说!”
蒋知嬅气的浑身发颤,一双趾甲掐进肉里,见了血也分不出疼,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心里只想着如何冲过去将乔月大卸八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