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瓷娘(90)
李温瑜没想到乔月竟然如此直白,他睨了她片刻,眉眼带笑,“长公主给你面子,顾小王爷护你周全,都说打狗也得看主人呢,我们凭什么敢不供着你?”
关于这点,就算李温瑜意识不到,李丞相又怎会不将其中道理与他理清呢。——就算李温瑜不是他最疼爱的儿子,好歹也是他的第一个儿子啊。
乔月轻笑一声,眉眼笑意讽刺。
李温瑜就是这副狗吃屎的德行,她也懒得跟他计较言词里的侮辱了。
她望向他,眼神尖利,像戳在眼前的针,“那便记住了,继续这么敬着我!还有——记住了,往后不许再和齐夫人与薛知嬅一见面!这事儿,你是做不到也得做到!”
李温瑜喝了些酒胆子也跟着肥了起来,听了这话,他将酒壶往地上一砸,猛站起身反驳:“什么时候轮到你来与我说这些了?”
乔月紧望着他,任他折腾,她只是阴测测地笑。
“李温瑜,我这里的酒你说喝就喝。”乔月闻了闻酒香,倒在了地上,“你有没有想过,如果酒里有东西呢?如果今天蒋知嬅也在这儿,我将你俩关在一间房里,到那时,真发生了些什么,再让将军抓个正着……”
听乔月三两句点拨,李温瑜只僵在那儿,瞪着一双大眼睛,张了张嘴:“谁……谁敢……我……我是……知嬅她……”
“呵。”乔月只冷笑一声,“说起来你也不敢惹我,可我如今也摊着五六起官司呢……哪有什么不敢的?”
不敢?呸!乔月本来就是这么打算的!要不是江书决定进丞相府,要不是她发现齐夫人才是黄雀在后,她简直等不急要……
“可我俩有什么好作弄的?”李温瑜想不明白,“我两也没招谁惹谁啊!我承认现在确实是有些风声晦语,可那姓薛的再生气,也不可能把绿帽子往自己头上戴吧?呵,他要愿意戴,也不至于到如今还做个闷葫芦,连我的麻烦也不找!还不是怕被外人拿着话柄当是做实了?”
“至于我跟蒋知嬅的事儿……京都里天天有热闹,如今再避避嫌,等再过阵子谁又记得?还不是稀里糊涂照样过!”李温瑜嫌弃乔月大惊小怪,“我与江书的传闻不就盖了那风头了?”
李温瑜在圈子里浸淫多年,自然不是一直都风平浪静的,也正是因为眼见过滔天的丑闻被摆平,被秘而不宣,被推进角落,他才不痛不痒。
——比如知嬅曾偷偷告诉他的,关于燕初青是如何被嫁进齐府这事儿!哈!老子为了平步青云,将女儿抬到男人床上,这事儿何尝不是笑话?可谁敢笑?
“还以为我是在吓唬你?要不是江书要进你府上,我管你死活?”乔月忍不住抬脚踹了李温瑜一腿,气李温瑜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李温瑜的心思被强扯了回来,只恨乔月根本不曾见识过她们的那个世界,他也跟她嚷了起来。“见到一点点风波便要生要死,眼光如此短浅,我劝你还是少说几句也好!免得惹笑话!”
“真以为你拿着保命神牌呢?若捉奸在床,将军将你们这对奸/夫/淫/妇三刀两个洞戳死了,难不成李府、薛府还敢大张旗鼓鸣冤不成!”乔月将酒杯往李温瑜头上一砸,只气的胸前起伏。
诚然,乔月是不至于走出这一招的,可若由齐夫人动手就不一定了,那疯子要是真想给她树敌,结仇自然要结死,还得死无对证才更稳妥些。
“哎哟!”李温瑜捂着脑袋哀嚎,觑了乔月一眼,却不是服气的样子。
乔月知道现在不是跟李温瑜斗气的时候,她尽力调整心情,想与他认真说两句。
“你和薛知嬅若是死了,追根刨底想寻出设计之人,呵,欺负过你俩的,不就是我吗?”乔月语重心长道:“李温瑜,那人是要用你俩的命来害我啊!一个李府,一个蒋府,再加上薛将军……”
乔月话没说完,可到这儿,李温瑜也能心领神会。江书进府的原因毕竟不雅,借着江书将祸水东流推给乔月,却不是特别难办。
只需将为妾作为她们主仆两的权宜之计,谋定而后动,也不是不可信。
毕竟,一个丫头听东家的,还是没听东家的,从来她说了不算,而是上头说了算。他不就才占了这个便宜吗?
而薛将军与李府、蒋府同朝为官,要是真欠下两条人命,想要缓和关系,唯一能弥补的方式也只剩惩戒幕后黑手了。
“真会绕这么大个圈子吗?”李温瑜想不通,打量乔月的目光带着一丝贬低,“就你……你到底得罪谁了?”
乔月知道李温瑜无法接受,以李温瑜对他们的认知,真看不怪谁,早一剑解决了,用他跟蒋知嬅的命来害她?简直是用宰牛刀来杀鸡,天方夜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