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月！”乔珍吓了一跳，赶忙扑过来将她拉到身后。

乔珍的怀抱温暖，带着干净的皂角香，乔月被她护在怀里刚退了没两步，却见媒人面目狰狞，张开两只胳膊又扑了过来，势要往乔月脸上挠。

“好你个小哑巴！看我今天不......哎哟——我的娘！”婆只见一道影子往自己胸前一踹，她心里一惊，人已经被踹飞了出去。

——承让了，乔月默默地想：上辈子练过的拳击和女子防身术没白费！

“这.......这......这哪是姑娘家干的事！”媒婆摔坐在地上，指着乔月姐妹两的鼻子破口大骂道：“我好心给你们家做媒！你们这群挨千刀的！”

乔家叔婶们这才反应过来，一个个瞪圆了眼，都不知道往哪儿看，只赶忙上前将媒婆扶起来，边赔礼道：“不是！不是！我们家姑娘......”

“这还能叫姑娘！”媒婆怒目圆瞪道：“只怕是市井泼妇也没她这么厉害吧！还真是没爹娘养的，一个死哑巴，话不会说，拳脚倒是硬，哼，老娘今天就给你治治你这个哑病，看看拳脚之下，你这小哑巴会不会喊疼！喊哭！”

“不许说我爹娘！”

“真以为我会怕你？！”

乔珍和乔月的声音叠交在一起，乔家叔叔们听的心里一惊，因为不可置信，手里便没忍住猛地一挣，两人一左一右拉着，倒把媒人的两只胳膊狠狠抻扯了一下。

“哎哟！”媒人忍不住哀嚎了声。这一顿折磨，每一次都发生在她意想不到的地方。

乔珍也吓着了，她低下眼望着怀里的小妹妹，紧张地咽了咽口水，问道：“乔月？刚才是你在说话吗？”

乔月小时候是会说话的，只因她五岁那年亲眼见到父母因窑窟塌裂反被活活烧死，才吓得再说不出话，今天竟然又......

乔月望着乔珍，又望了望屋里的叔叔们，见众人的目光里尽是小心翼翼的期盼，她心里一软，更坚定心意，“姐，不许嫁去李家！”

赏钱都进兜了，那媒人眼见着婚事要黄了，心里也跟着急了起来，挣脱搀着她的人后，她又想来与姐妹两争论。“你说不嫁就不嫁？你个没及笄的小姑娘家懂什么啊？”

乔月见媒婆还敢靠近，撩起袖子挥起拳头，便作势要让她脑门上锤。

那媒婆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儿，胸口还疼着呢，眼瞅着头顶一团黑，她慌乱抱住头，下意识又往回退了几步。

别说，天天玩泥巴，还真有几分蛮力！媒婆也顾不上狼狈，见小的油盐不进，她冲着大的喊道：“乔珍！你可别忘了！这几年来，你们乔家零零总总可是欠下了三十两银子的，我前两天主动替你还清，可不是白给......”

“不就是三十两银子吗？”乔月顺手抄起旁边的柴木，边在手里掂量，边往媒婆前走了几步。

别说是媒婆了，乔月如同地痞收账的气势，也把老实的叔叔婶婶们给狠狠吓了一跳，这个想着要去带乔月去看看菩萨，那个觉得自己肯定是白日做梦，一个个的只知道瞪着大眼睛，什么也不记得说了。

“什么叫三十两银子？你知道那是多少吗......”媒婆还想再说些什么，可见乔月拿擀面杖指她，她又只顾得上护住脸面。

见媒婆终于噤了声，乔月才道：“一个月后，连本带利，还你三十二两！”

“乔月！你疯了？三十两银子咱们都凑不齐呢！你还给......”大婶婶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大概是被人敲了一棍，晕晕乎乎的，真让人想死。

乔珍听了也觉得头晕脑胀，想到还得再多挤出二两银子，她下意识脱口而出：“妹妹......要不我还是......”

“好！”倒是媒婆欢喜地支持道：“那就这么说定了！一个月后，若你不还，你姐姐就是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还有你！你这个贱蹄子，你也得卖给我！”

贩卖人口？你跟警察......乔月心里的槽还没吐完，就想起了古代的确有人牙子这个职业，别说，还是个挺吃香的行业。

“不行！”

“就这么说定了！”

乔珍和乔月的声音又一次一起响起，乔珍下意识望向妹妹，不由地开始后悔这些年没让乔月烦过生计，导致这孩子不知柴米贵！

还不上钱，乔珍想着年纪大了，反正都是要嫁人的，嫁去李家，倒确实能有个富足日子，还能补贴着照顾好乔月，她倒是无所谓，可是今天得罪了媒婆，真把妹妹卖给她，哪还有什么好日子？万一把她卖进了勾栏瓦舍里......

“这可是你妹妹自己答应的！”媒婆兴奋地摇了摇手绢。

笑笑笑，有你哭的时候！乔月心里有了主意，又给媒婆下套道：“我要是还上了，你就绕着城里的大街小巷，将我们乔家姐妹夸上个一天一夜。一口水也不能喝，一刻也不得停歇！”